她只得硬著頭皮走過去，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在一旁將髒衣服倒出來開始漿洗。
那些婦人見她洗的有模有樣的，不知是誰開了第一句口。
“原來會洗衣衫啊！我還以為從來不會，所以都是讓婆婆洗的......”
“春花，人家婆婆以前十指不沾陽春水都會漿洗衣物，做媳婦的會洗衣裳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小翠，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現在懷孕了嬌貴著呢！哪能幹洗衣做飯這樣粗活？”
“呵！不就懷個孩子嗎？好像誰沒壞過一樣。老孃懷孕那會，上午在山上挖地，下午就在家裡生娃，第二天便自己做飯洗尿片了。”
“哎呀！楊二嬸，您一個山野農婦，怎麼能跟人家比？”
“農婦怎麼了，現在大家還不都是一個樣？就說樊娘子吧！懷孕那會不照樣每日起早貪黑的跟著男人出門做生意？人家現在有個幾歲大的孩子要照看，可還帶兵打仗，絲毫不比那些男人差呢！”
“說的也是。聽說樊娘子這次生病，連吳相公都沒有知會，全靠自己照看著自個，真是讓人心疼啊！”
“我們心疼有什麼用？那個女人生病不希望自家男人守著問候兩聲？可吳相公......哎！”
“這也不能全怪吳相公啊！畢竟人家得照顧著懷孕的正妻......”之前那名叫春花的，故意將正妻兩字咬的極重。
“正妻怎麼了？難道小妾便不是人了麼？若不是某些人當初厚著臉皮霸佔著正妻位置不讓，以樊娘子的品貌德行，當續絃都委屈了她。”
“可不是！我聽說，某人當初假懷孕被趕出吳府，那和離書都送出去的。可某人拿著硬是不肯畫押......”
“小翠，這你就不懂了。當初的事人家早就翻頁了，現在不是真懷上了嗎？”
“嗨！這山裡大家都睡一起。你們說，那孩子是怎麼來的？”
“還能是怎麼來的？天為被，地為榻唄！”
“哈哈哈......”
......
小顧氏攥緊指尖隱忍著。聽著周圍那些粗俗諷刺的言語，她面色羞紅惱怒，偏偏又說不出半個反駁的字來。因為那些人說的都是事實，讓她無從辯駁。
她強忍著眼淚，快速將手中的衣物漿洗乾淨後，便朝來時的路返回了。
身後的婦人們見此，又是傳來一陣嘲諷，大抵是說她竟然還知道羞恥。
小顧氏走的又急又快，眼前早已被淚水模糊。
山上的積雪深厚，她剛行至院門，腳下一滑便栽倒了下去。
她手中端著的木盆剛好摔在了肚子上。
小顧氏只感覺腹部一陣劇痛，有什麼東西從身下一股湧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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