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見他猶豫,當即有些不高興道:“既然你還沒想好要不要醫治她,還將病人帶過來作甚?我這裡還有這麼多病人等著要看病。你要是捨不得花銀子,還是趁早將人拉回去等死吧!”
身後的病家也紛紛譴責道:“可不是,我們家那口子還等著大夫開藥救命呢!這不是耽擱我們看病嗎?”
“自家妹子都見死不救,還是不是人啊?”
“可不,我瞧他荷包裡有銀子,就是捨不得。”
......
李良聽著這些指責的話,面子上有些過不去。
罷了!反正也是死馬當做活馬醫,實在救不了他也沒辦法。但真要兩手空空的回去,村裡人肯定要說閒話,故讓大夫開了幾幅藥。
李桂花的傷勢嚴重,又在發熱。光是外敷的藥,大夫便開了好幾種,還有內服的草藥,七七八八算下來竟要好幾兩銀子,幾乎花掉了李良身上所帶的全部銀子。
李良雖然有些肉疼,但大夫藥都開出來了,他總不能又反悔。
他咬咬牙將藥全部買下,心想著這些藥能不能救活妹子,便要看她的造化了。因為朱氏偷偷存的銀子已經所剩不多,一家人今後還要生活,哪能將全部的銀子都花在不一定能救好的妹子身上。
回去時,又要路過那片林子。
李良心虛膽怯,將牛車趕的飛快,結果車軲轆剛好壓到了路上凸起的樹根上。牛車一個傾斜,便將他一頭栽倒了下去,險些被牛踩踏。
李良心中惱火,卻也不敢多留,故匆匆的趕著牛車繼續前行。
他回到家時,李老爹已經醒來了,但這整人卻有些呆愣,顯然還有些無法接受事實。而朱氏依舊是痴呆的模樣,嘴裡還說著胡話,瞧著是得了失心瘋。
這失心瘋可不是吃兩幅藥便能醫好的,而且家裡也沒有多的銀子花來治病。於是一家人最終決定,讓朱氏自己看天意。
李良忙活了一日一夜,這會子實在有些著不住了,便自己鑽進了屋裡頭睡覺,將剩下的所有事全都交給了二妹李桃花自己看著辦。
然他剛一躺下,便夢到了樊十化作厲鬼來找他索命。
李良當即嚇醒。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裡什麼也沒有,便又說服自己躺下繼續睡。
然他剛一睡著,噩夢又來了。
樊十化作厲鬼的樣子陰魂不散,恨不能將他剝皮抽筋,還叫他還命給她。
李良被嚇的不敢再睡,飯也吃不下,便找出他娘平時燒香所剩下的紙錢,在昨晚樊十被害的院子裡燒,嘴裡神神叨叨的唸了好半天的經。
一直到天黑時分,他再去睡時,果然安心了許多,也沒有再夢到樊十向他索命。
而此時,被扔在樹林裡的樊十屍體卻突然有了反應。
只是她再次睜開眼眸時,神色卻不似以往的那個樊十模樣。
她身體僵直,披頭散髮,加上滿身的血跡和呆滯的神情,模樣頗有幾分陰森鬼氣,一路朝著上午被運來的方向而去。
李良睡到半夜時,便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了。
他好不容易才睡著,這會子實在不想爬起來。
李桃花天一黑便將自己鎖在房裡蒙著被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