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晏雖然表面不說什麼,可心裡早已將吳董的挑釁和小顧氏的羞辱放在了心上。
他知道光靠打獵和種地並不能讓妻子過上富裕的生活,但至少可以透過努力讓他們的生活變得寬裕一些。
他們家所剩的銀子雖然還有點,可也不能繼續這樣下去坐吃山空。
眼下正值開春之際,也是一年裡奮鬥的好時候。
樊十一見他每回幹活都是天黑了才肯回來,勸了好幾次勸不住,便索性也跟著他一道出門開荒。
嵇晏心疼她,果然不再熬到天黑了才回,不過早上卻起的更早了。
樊十一現在習慣了天剛亮便醒,奈何還是比不過嵇晏勤快。
有時候她做了早飯送去山上,嵇晏已經割了好大一片的草,故她懷疑他是不是半夜便偷摸起床來山上幹活了?
‘以後,吃了早飯再出來幹活。’她伸手奪過嵇晏手中的鐮刀,然後將他拉去一旁的山石上坐下。
嵇晏只是笑笑,沒有放在心上。
這山裡的荒地沒有山腳的土地鬆軟,而且雜草叢生,石塊得撿出去,周圍的樹也要砍開,這樣以後種的莊稼才好生長。
嵇晏整整忙活了半個月,才整理出兩畝左右的土地來。
樊十一則需要把家務活全部拾掇好了,才有時間上山來幫著一起割點草,撿石塊什麼的。
開荒的地離家裡不遠,不過嵇晏為了節省時間,早飯和午飯基本上都是由妻子送上山來吃的。
‘先洗洗手。’樊十一特意提了一壺清水來,也省得他再去找水。又拿出帕子替他將額頭上的汗珠擦乾。
“還是娘子知道心疼我。”嵇晏乖乖的將手伸過去洗淨,待吃完了早飯,他又起身想去接著幹活。
‘休息一下吧!’樊十一拉住他,感覺他最近整個人像是瘦了一大圈。
“翻完這些地,恐怕還要大半個月。現在不翻出來,屆時又要耽擱春黍的下種時間。”嵇晏道。
這個時代,把小麥稱為黍。春黍也就是春麥,開了春便可下種。
他們家在山裡,稻穀肯定是種不的,故只能種較為耐旱春黍和棒子玉米)這兩種主要糧食。
棒子原是鄰國的主要糧食,因青木鎮與鄰國交界,氣候又相似,故近幾年慢慢的傳入了大瀛國方圓百里的村子。
棒子比黍的產量更高,自己食用,或是餵養牲畜都是不錯的選擇。不過若是要拿來餵豬養雞,便必須磨碎了才行。
這得耽擱不少功夫,所以山下的人們更願意拿地種稻谷和春黍。
樊十一說不過他,家裡的活都做完了,她便留下來幫著一塊幹活,直到晌午時分,才提前回家去做飯。
一轉眼過去了半個多月,兩畝地終於全部翻新了出來,接下來便是下種了。
嵇家以往不種地,全靠嵇晏打獵買糧食吃,故院子外頭只有一小片菜地。春黍和棒子的種子自然沒有,需要重新去鎮上買才行。
嵇晏原想著,為避免再碰上吳董,乾脆去山下村子裡買點種子。可棒子不好買,因為山下種的人不多。而且,他總不能讓妻子為了躲避吳董的糾纏,便永遠都不去鎮上放在家裡藏著。
樊十一心知他的擔憂,便寬慰道:‘我們快去快回,買了東西便回來,總不該每回都那麼巧碰上。’
嵇晏卻沒有她想的這麼開。
那個吳董瞧著不是個善茬,又家大勢大,指不定每回他們一上街便被盯上了。否則哪有那麼巧的事,去一回碰上一回?
他心裡頭這樣想著,卻並沒有表露出來,免得妻子擔憂。
話說,吳董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