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晏聞言,不好再拒絕什麼。心想著,待下回牛伯的女兒出嫁,他再送一份禮回去也是一樣的。
他腿腳不便,牛伯讓他不必相送。
嵇晏站在門口良久,直到牛伯的身影走遠,才忍不住的望了一眼漆黑空蕩的山道,轉身將門再次關上。
然他拖著步子剛行至廚房門口,便聽聞身後的院門再次傳來了敲門聲。
莫非牛伯還有什麼話沒說完?
無奈,他又轉身拖著一瘸一拐的腿腳走了回去。
“牛伯,您還有什麼......”話未說完,看著眼前氣喘吁吁趁夜趕回來的妻子,他愣住了。
“你,怎麼回來了。”
樊十一累的半死。
前世她就一天天宅在家裡混吃等死的大齡宅女,加上她現在的這具身體體質也不行,爬個山簡直要累趴下,還好是安全回來了。
本以為嵇晏會很高興,不料他好像......
‘山道不好走,耽擱了。’她用手語比劃了一下。
嵇晏見她還揹著東西,伸手想要接過,卻見她擺手表示:‘你腿腳不便,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嵇晏面色微沉。他努力表現出不太在意的樣子,可瞧著樊十一萬事不願麻煩他的樣子,心底還是有些難過。
樊十一性格大大咧咧,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她放好揹簍,才轉身朝嵇晏比劃問:‘家裡還有飯嗎?’
“有的,我也還沒吃。”他道。
樊十一驚訝,都這麼晚了,他竟然還沒吃飯。看來腿腳不便,要做一頓飯菜真的很辛苦。
不行,她還是得學著做飯。雖然她不太同意劉氏說的那些以夫為天的話,但她既然嫁給了嵇晏,便理當做個合格的妻子。況且,夫妻之間本就該互相扶持。
吃飽喝足後,她又主動收拾了廚房。
嵇晏幫不上忙,便在一旁陪同,順便燒些熱水。
這麼冷的天,得好好泡一下腳,晚上才能好睡。
樊十一穿著的棉鞋很薄,四周還破了兩個小洞,走起路來雖然不冷,但回到家裡早已凍的冰涼。
她拿瓢瓜舀了大半桶熱水出來倒進洗腳的木盆裡。暖意翻騰,她當即脫了鞋襪放進去,舒服的忍不住叮嚀一聲。
然後便見嵇晏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哦!對了,他還沒洗。
嵇晏的一隻腿腳不便,樊十一也不嫌棄,便主動替他將鞋襪褪去,一同放入了木盆中。
樊十一是天足,鄉下女子需要幹活麻利,故不興大戶人家裹腳那一套,加上他們所在的青木鎮與敵國民風彪悍的塔魯國交界,便也就沒有那麼多規矩。
嵇晏微愣的看著木棚裡那一大一小的兩雙腳。一雙白皙小巧,一雙黝黑粗糙,在水汽氤氳的木盆裡形成的鮮明對比。
原來,女子的天足也如此小巧精細,像是還不夠他一握,怪不得都說女子的腳金貴,不能外露。
念此,他心神一蕩,小腹有了異樣的感覺。
樊十一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木盆放兩個人的腳有點狹窄,她只能將小腳搭在嵇晏的大腳背上,兩隻小腳互相摩搓起來。
嵇晏的面色微變,水下那抹柔荑的觸碰,令他心底的那抹異樣更濃,卻又不好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