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陰謀詭計
“你是說，皇上命令韓雷組織遠征軍去偷襲突厥王庭？此事當真？”
“確實如此。只不過為了防止突厥人得知，如今訊息被封鎖在京都一帶，屬下也是偷偷跑出城的。”
營帳中，九皇子蕭統正聽著甲士彙報來的訊息，此人是他豢養在京師中的眼線，沒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場。確定遼國即將派出遠征軍的訊息之後，蕭統重重賞賜了自己的屬下，而後把自己獨自關在帥營之中。
暈黃的燈光下，蕭統坐在帥椅上閉目養神，他面前的案桌上擺放著兩支蠟燭，火苗總是不斷閃爍，火光忽明忽暗，偶有一陣風從帳外吹來，令蠟燭的光線如水面上的波紋一般不斷閃動，亦如此時蕭統的內心一般亂如麻。
京都傳來的訊息讓他又驚又喜，他怎麼都沒想到朝廷會在這個時候派出遠征軍。自從決定與突厥蜀國一起攻打南唐以來，南陽這邊可算是一直都在增兵，從一開始的一萬多人變成了三萬人，又在傷亡慘重之後抽調了北地的兩萬精銳補上。
再有就是彭城方面的遼軍，人數也有兩三萬之多，儘管並不是實質上的主力，卻也是遼國境內一股不小的力量！遼國的兵力部署多在北地，南方倒是沒那麼多的守軍，因為從遼國立國以來，向來只有遼國欺負西蜀和南唐的份兒，哪裡有這兩個國家主動進攻他們的？
倒是北地的突厥與回鶻人，以及特勒鮮卑等部族，一直以來沒少劫掠遼國的邊鎮，因而遼國對外用兵也主要是針對他們。
如今南方戰事不斷，南唐眼看就要在小皇帝的帶領下崛起，若不及時打斷的話，以後將會成為遼國的心腹大患。戰事一緊，北地的兵力就不夠了，雖然加上各邊鎮的話遼國總兵力不下二十萬，可因為地域遼闊，為防止分散在各邊鎮的部隊坐大，實際上每個邊鎮計程車卒數量都是有限的。
如今偷襲突厥王庭的話，沒有三四萬人必定是不可能出關的，居庸關和雁門關各抽調一半人的話，倒是能夠湊齊四萬之眾。這樣的話也能保證邊鎮的安危，不過也存在一個更大的問題，那就是京都的兵力必然是空虛的。
僅京都的常備禁軍一共也就三萬人，雖然名義上有三萬，可是根據蕭統的猜測來看，恐怕三萬人能有一半就算不錯。禁軍將領是韓家的人，多年來他們把持軍方大權，吃空餉這種事情實在見怪不怪。
“若是突厥人得知遼軍攻擊王庭的話，他們會怎麼做呢？是立即回到漠北還是順勢北上？”
“若我是阿史那．必魯的話，我肯定會選擇順勢北上！此去漠北幾百上千裡，等突厥騎兵趕回去的時候，恐怕只能給那些族人收屍！還不如奮力一擊，順勢北上偷襲京都，這樣反倒有機會逼迫遠征軍回援京師！”
“萬一遠征軍不回來的話，以京都那群大爺一樣的禁軍，根本抵擋不住突厥人的進攻！那樣的話，京都的下場會是怎樣？”
越是思索蕭統越不敢想下去，一旦突厥人真順勢北上的話，那遼國可真就到了危急時刻！而他這個剛取得一點成績在父皇面前露臉的人，恐怕也再不可能得到重用！
接連攻打了南陽城兩日，卻始終無法攻破南陽城，考慮到全軍上下士氣低落，蕭統便命令將領們停止進攻，暫時歇息一陣，恢復一下遼軍的元氣。就在遼軍罷兵的命令宣佈以後，老皇帝的信使終於到達了遼軍大營。
“九皇子蕭統接旨。”
禁衛官來到蕭統面前，攤開皇帝的聖旨當著眾將的面唸了出來，“突厥人兇狠狡詐，入遼地後屠戮百姓凌辱婦女，還斬殺我大遼使臣。此事皆由九皇子蕭統提議與突厥人聯手而起，實乃引狼入室之策，朕頗感失望，現廢除九皇子蕭統的監軍身份，凡接旨之日起一月內，定要回到京都待罪！”
聖旨唸完之後，眾將們驚呆了，蕭統更是一臉驚詫。他沒想到父皇會發下這樣的一道旨意，更沒想到父皇會派出貼身禁衛來傳旨。這意味著，蕭統若是敢反抗的話可就地格殺。
“父皇，兒臣冤枉啊！”
蕭統跪地接過聖旨，放聲哭泣大喊道。
此舉不過是演給眾人看的罷了，尤其是皇帝的禁衛，想來一旦他們押送自己回到京都，必定會把自己的反應彙報給皇帝。那時候，或許喊兩聲冤枉能讓老皇帝的處罰輕一些。
皇帝的命令都下來了，遼軍主將也當眾宣佈廢除蕭統的監軍身份。此前在軍營中蕭統可是最大的，哪怕主將的命令他都可以干涉，因為皇帝派他來名義上是監軍，實際上是代表皇帝來的。
可現在，有了皇帝的命令，蕭統即便作為皇子也無法插手軍中事務。
蕭統一臉黯然地回到營帳中，皇帝的命令如當頭棒喝，喚醒了他的美夢。越是靜下心來思考，蕭統越發現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一旦自己回到京師的話，即便皇帝不會處死自己，恐怕也會讓自己為突厥人殺使臣的事情背鍋。
皇帝不是沒有廢除過皇子的先例，那還是老皇帝喜歡過的兒子，自己這樣的身份以及老皇帝對自己的喜愛程度，恐怕被廢已經算是很樂觀的結果了！
“不行！一旦回到京都此生絕無任何希望，我不能走，一定要想辦法解決此事！”
蕭統心亂如麻，卻在憂慮無比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此時突厥人應該不知道遠征軍的訊息，若是他們知道的話會怎麼樣？如果我把這個訊息告訴他們，他們會不會順勢北上？突厥人都是騎兵，機動性很強，僅憑北上這一路的守軍很難阻擋住他們的”
想到可能出來的後果，蕭統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我若不這樣做的話我就會死，這樣做了也許遼國危矣，但絕不至於因此而滅亡．就看突厥人能做到什麼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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