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屋子裡,死一般的寂靜,俊俏少年的對面此刻立著一個攥緊拳頭的小少年,此刻,空氣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
“事情就是這樣,不管你信不信,人,我們沒殺,其餘的也不是我們想管的事。”許清和眉目冷淡,那妖異的瞳仁此刻也沒有絲毫的溫度。
葉南央靠在一旁的門框旁,看著這個意料外的少年,髒兮兮的臉,濃黑的眉透著些十六七歲的盛氣。
“松叔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你們看我父親他們沒有按照你們的要求早點離開蔚縣來報復的,顧府,是顧府的人吧,一定是他們派你們來滅口的,一定……”
少年咬牙,渾身都發著抖,憑什麼他們說什麼自己就得信什麼,拿他當笑話看!
“自己的父親被自己最親近的人毒死,不願相信也能理解,但你紅口白牙在這誣陷我們,就不想想,如若你是兇手,你會任由一個活口在自己面前活蹦亂跳的,還聽他說這麼多廢話?”
葉南央緩緩站直身子,“如果我真想殺你,剛剛我徒弟抓到你的那瞬間,你就該沒命了。”
她看著少年一言不發,最親的人如今變成了冰冷冷的屍體躺在這破敗的屋子裡,而如今,連死因都是被別人告知。
滿肚子的怒火卻無從釋放,最該恨還是自己。
“失去了才去後悔,活著的時候卻不懂的珍惜。有什麼意義呢?”葉南央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後悔萬分的少年,只覺得可笑。
少年眼紅紅的看著眼前死去的親人,臉上的青筋畢露,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他的父親此刻躺在自己的腳下,看著他僵直的臉龐,可以想象父親在死前經歷了多少的痛楚。
“爹……”少年跪了下去,撲通一聲,磕的響亮,“是孩兒不孝,對不起。”
葉南央見不慣別人這哭哭啼啼的模樣,便拉著許清和就要走。
如今這邊的線索還未經詢問就斷了,也沒必要再呆在這聽這個少年哭哭啼啼。
那個叫小松的男的死法異常熟悉,她在那一瞬間險些失去了理智,這麼些年,她怎麼也沒想到會在一個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男人身上發現了潮息的痕跡。
她封塵已久的記憶此刻再度被殘忍的揭開,心窒息一般的疼痛,讓她在一瞬間想要殺了眼前闖進來的這個少年。
好在,清和攔住了她。
她才在短暫的混亂中恢復了理智。
怎麼可能呢,死去的,怎麼會出現,怎麼會還活著呢?
如果潮息真的還活著,那這次在蔚縣,這兩起靈獸的死一定不會是那麼簡單。
葉南央頓住了步子,她回過頭看著那邊痛苦到失聲的少年,如果真的不簡單,那麼他們跟獵師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絡——
“我記得,你叫元寶,是吧?”葉南央輕聲問。
許清和見葉南央不再往前走,便也停下來,與此同時那邊沉默落淚的少年顫抖的肩頭停了下來。
葉南央又說,“如果我說我有辦法找出殺害你叔叔的人,你信不信?”
“叔叔……”元寶低聲唸了一句,短促地笑了一下,殺人兇手好像失去了被叫叔叔的資格了吧。
他緩緩轉身,眼神裡透著小狼一般的狠勁,“你在看我笑話沒看夠嗎?”
倘若他昨日沒有賭氣離開父親,這個小松怎麼會有機會對他下手,如果他早點回來,他是不是就能夠阻止這場謀殺?
眼前這兩個人行為舉止都很不同尋常,可他們確實沒有什麼動機殺他們。就像那個女人說的一樣,想殺人,完全可以第一時間將他一起解決,一了百了。
完全沒必要在這和他費口舌,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做,該不該相信眼前這兩人,是對還是錯,他心裡如今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