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只淡淡的問她一句,“這位姑娘有事嗎?”
從進門到現在,這個小丫頭一直在盯著自己看,是覺得自己很奇怪嗎?
沈扶歡碰了碰鼻子搖搖頭表示,“沒事。”
誰讓他長得如此好看來著,實在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害,還被直接問出來了。
尷尬!
一旁的鄭直適時打破尷尬,走上前對著四月拱拱手道“大師,那位是我的外甥女,還不懂事,您莫怪。”
他伸出手朝前示意,“這次請您來是為我母親的事情,她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突然發瘋,昨天還做出了不明智的舉動,還請您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直陪著笑臉,看著面無表情的四月。
四月這才挪了目光跟著鄭直走上前去,床上的人並無異樣,只是手裡緊緊拽著一支銀簪子,就連睡著了也不曾鬆開。
看著婦人眉頭輕鎖,睡的並不是很安穩。四月掃了兩眼這才回頭,外面盛開月季香氣瀰漫,很是好聞。
“昨天到底發生什麼了?”四月直截了當的開口,目光從沈復看向鄭秋蘭和鄭直等一眾人,“誰來說說?”
“大師,我來說吧。”一旁的鄭秋蘭上前一步。
四月點點頭,靜等她開口。
鄭秋蘭將事情娓娓道來,“昨天早上,我母親意識清醒跟先父說想吃梅子糖,先父對母親一向有求必應,便答應了。沒想到,父親在為母親買梅子糖的路上遇害,等我們知道已經晚了。母親難得清醒聽說了這件事發了癲症,鬧騰不休。昨天傍晚時分我們趕回來,母親已經喝了藥入睡了。”
“後來,我和夫君兩人便一直在先父靈前為他守靈一直未曾離開,可等到半夜就聽說東邊的一間院子起了火,我們趕到時,我的女兒和兒子都被困在了裡面,而我的母親正舉著火把站在院子外。”
“晚上沒人看守嗎,老夫人縱火竟然沒人知道?”四月問她。
鄭秋蘭無奈道:“父親的事發生的突然,大家都手忙腳亂的,但是當時我們是安排了幾個丫鬟小廝守在母親院子前。而且,守門的丫鬟們並沒有看到母親出來過,所以一時大意沒看住。”
鄭秋蘭說到這裡,嘆了口氣,繼續道“不過好在昨天發現的早,沒有人受傷,只是燒燬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奇怪的是母親看到我女兒和兒子被救出來後,一直大喊大叫,說——”
“說什麼?”四月問,這個才是他想關注的重點。
“說她該死。”鄭秋蘭垂了頭,手微微發抖。
“她?”四月又問,“不是他們?”
鄭秋蘭看了沈扶歡一眼,面露難色。
四月明白了,這個她指的便是沈扶歡。
“所以夫人您的意思是,令堂真正想燒的人只有一個,就是您的愛女?”
“沒錯。”鄭秋蘭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為什麼,“母親當時就是指著歡兒一直在鬧,我們攔了好久才罷休。”
四月目光頓在鄭直的臉上,推測道“所以,這位鄭公子臉上的傷口也是昨日剛留下的吧。”
鄭直撫上自己的眉端,那一處的傷口雖然止住了血,可還隱隱作痛著。
“大師好眼力,實不相瞞這傷口便是昨日和姐姐一起攔我母親時留下的。”
昨天母親發了瘋一樣,朝著已經昏迷的沈扶歡撲去,叫著鬧著讓他們不許救。
下人們被攔的沒法子,鄭直親自動手將母親帶回去,卻被母親用她手裡緊攥著的簪子劃傷了臉。
“敢問傷鄭公子是它嗎?”四月目光落在婦人的手上。
鄭直捂著傷口的手放了下來,點頭應是。
他記得很清楚那支簪子落下來紮在臉上的疼痛,當時血湧出來嚇壞了姐姐和下人們。
後來母親還是鬧著,鄭直索性直接打暈送回了她住處,再這麼鬧下去,可還得了!
父親那邊還沒安置妥當,母親這裡又鬧騰不休,下人們都開始竊竊私語是不是夫人中了邪。
鄭直當時無意間聽到了便同意了姐姐鄭秋蘭的提議,去找了前幾日站在自己府前的四月,之前他只道又是個誆騙人的,沒搭理他,可四月接下來一番話一一應驗,再不請恐怕也說不過去。
四月幾日前來過自己府前站了許久,對著守門的人說近日有血災,讓他們守好門。
同時給了他們一張符紙,並告訴他們若是有問題將它燒了便會來。
守門的兩人沒當回事,但也不敢隨便把這奇怪的符文扔了,直到事情真的發生了,鄭直趕了回來,才知道那四月說的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