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的時候,已經是夏日,荷花荷葉開的生機勃勃,蜻蜓常常在沈扶歡院子裡那池子裡飛來飛去,有時閒來無事便會取些荷花瓣下來做一碟子清甜酥脆的蓮花酥出來。
其實每次她都沒有吃幾個,總是留了好多藏在各處,沈青玄便會樂此不疲的找來找去,找到了便笑嘻嘻的捧著吃起來。
傻弟弟,她總是笑沈青玄,其實她就是專門為弟弟才做的荷花酥,沈青玄那個小饞蟲愛吃甜食,又不喜歡以往那些毫無新意的甜點。
她這才想出這法子,試了一次,沒想到沈青玄吃第一口就喜歡的不行,嚷嚷著每年夏日都要做給他吃,沈扶歡拗不過他,只得答應。
院子裡那個池子也是後來專門弄得,專門長荷花,誰讓沈青玄是她弟弟呢,想要的都盡力給他,看沈青玄的笑容所有的不開心都會煙消雲散。
可眼下,只得被困在這全是蝙蝠的山洞裡,出也出不去。
也不知道祖母被徐子非帶到哪裡去了。
守在他們身邊許久的蝠妖覺得無聊了,就離開他們身旁趴在了剛剛徐子非待在的那塊石頭上,愜意的叫了一聲,就彷彿主人並未走遠一樣,很安心。
不多時,大福就睡著了,身體均勻的起伏著。
“阿姐——”沈青玄極其小聲的喚了沈扶歡一句。
沈扶歡看著他問:“怎麼了?”
沈青玄指了指蝠妖,低聲道:“它睡著了,咱們起來走走吧,怪冷的。”
沈扶歡看著睡得正香的蝠妖,心中忐忑,“動靜大了會吵醒他的。”
不過,她全身確實暖和不到哪去,腿蜷縮的都有些僵掉了。
沈青玄拉著她道:“沒事,我們就是在原地走走,也不會逃跑,它不會拿咱們怎麼樣的。”
沈青玄這邊剛說完,王衝已經率先站了起來,伸展了一下身體,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再轉頭看看蝠妖,好傢伙,睡得比豬還死。
“它睡死了,暫時醒不過來了。”王衝判斷道。
沈青玄和沈扶歡也站了起來,舒展舒展筋骨,山洞寒氣森森,沈扶歡再度打了個噴嚏,她慌忙捂住嘴巴偷偷瞥了一眼石頭上的蝠妖,最終放下心來。
王衝說的沒錯,那隻蝠妖確實睡熟了。
“秦哥,你也起來動動吧。”王衝伸手,“我扶你。”
秦易順著他手站了起來,腿麻木了許久,都不聽使喚了,此刻都有些搖搖晃晃了。
頭頂上空的洞投下來的光已經漸漸黯淡,“天要黑了。”沈青玄看著那光緩緩道。
“我們需要找個東西記錄一下。”沈青玄低頭找了一會,撿起一枚石子,往角落那邊牆壁劃去,“今天,是第一天。”
他做了標記,然後回頭對著沈扶歡道:“阿姐,你看我這畫的可以嗎?”
他指的剛剛畫出的一橫,沈扶歡仔細盯了許久才認出來,點頭,“還行,不過,我們應該不會待多久的。”四月他們肯定有法子脫困,他們只需要靜靜等待即可。
……
夜幕降臨,帶著面具的幾人出現在離以房子前,紅綢裝飾各處,看起來有些落寞的妖冶感,門前的燈籠幽幽亮著,四月看了許久最終開口,“這裡,我許久沒來了。”
一旁的離以聞言笑了笑,嘆息道:“是啊,挺久了。”之前四月還在這裡的時候,這裡還不是這個樣子,她的房子也不是紅綢遍佈,那會,她的房子有爬山虎攀爬,窗戶上還畫著許多梨花,原本都是四月畫的。
後來四月離開後,下了幾場大雨,將窗戶上糊著的那繪著一朵朵梨花的窗紙打溼,暈染的已經看不清原貌,離以就站在雨下將那些窗紙撕了個乾淨。
這些梨花,她原本以為是四月最喜歡的花,但後來才知道,哪裡是他喜歡,是那個女人喜歡。
真羨慕,那個女人,至始至終,四月都未曾遺忘她。
她看著那些梨花只覺得眼睛被刺痛,索性將所有關於四月的東西全部清除,掛起了她最愛的紅綢,那是成親最美的顏色,是她一直渴望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