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寧府。
一個著紫衣的女孩約摸九,十歲,抱著要出門的男子,奶聲奶氣的撒嬌:“爹爹,女兒在家實在無聊,請求爹爹帶女兒去茶樓玩一玩可好?”
男子笑的親切寵溺,“這陣子茶樓人多,萬一有人傷到你怎麼辦。還是在家待著讓我放心。”
“好爹爹,我在這裡實在憋悶的慌,你看,我身上都要長出草來了。”
女孩依舊不死心,繼續抱著男子的腿,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男子。“就一次,就今天一次嘛。最近茶樓我都沒再去過。”
男子似乎有些無奈,女孩繼續央求:“好不好啊,爹爹。”
“也罷,說一次就一次,以後可不許再淘氣要去。”男子被磨得沒法子,只得答應。
他伸手撈起點點高的女娃娃,將她抱入懷中,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真是拿你沒辦法。”
女孩樂呵呵的笑開,抱著男子的脖子蹭來蹭去的,“爹爹最好。”
寧家的茶樓生意一向很好,去的晚些,茶樓裡已經來了人喝茶。寧胡然到了茶樓便將女兒放下,叮囑一旁的一個小廝照看好她,便開始忙自己的生意了。
寧雪姬坐在一角的凳子上搖晃著小短腿,看著茶樓里人來人往,並聚集在一起高談闊論,講這當今朝政的趣聞,和這周圍的新鮮事。
“聽說了沒,前兩日錢老二收了一批新來的小孩,在那九方街的街口叫賣,有個小孩被丁大哥選中要帶回去當奴僕,那小孩當時忽然發了瘋,咬了丁大哥的手打死不鬆口。”
一旁聽著的人湊近了一些,介面道:“我也聽說了這事,那小孩實在是野,咬人不鬆口,丁大哥的手全是血,那錢老二也是,挑選小孩也不知道選個懂點事的。”
“你們只知這其一,卻不知這有其二。”原先的那位故作玄虛的搖了搖頭,笑這一幫人。“你們可知這小孩是什麼人?”
“能是什麼人,都是前朝的餘孽唄。”客官乙在一旁搶答道。
“錯了,他啊,可不是什麼官家的後代,是狼養出來的小崽子。”
“啊!”
眾人皆吃了一驚,怪不得這孩子如此的桀驁不馴,原來骨子裡就是與生俱來的野性。
客官甲道:“養這小孩的狼在前陣子的大火裡死了,剩這小孩抱著那狼的屍體嗷嗷叫,後來才被這錢老二發現捉了他出來售賣。”
客官乙:“這錢老二膽子也是夠大,好在丁大哥為人良善不作計較,沒有鬧至官府去。”
“如今這小狼崽子可是不敢再放出來賣了吧。”一旁的人問。
客官甲:“這便是我今天要說的事,那天過後,錢老二牽著捆那小孩的繩子回家,半路上給那小孩逃了,現在也沒找著呢。”
客官丙:“這都造孽哦,這賣不出去跑了也好,就怕他再出來傷人啊。”
眾人議論紛紛,裡側聽的入神的寧雪姬眼睛滴溜溜的轉,似乎對此事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她從凳子上下來,然後晃著一旁看著她的小廝的衣角奶聲奶氣的說:“喬哥,我想吃糖餈粑。”
小廝喬哥看著她,又循著她手指向屋外的一處,一個叫賣糖餈粑的小販正在茶樓的斜角賣著,來往的人都在他攤位上買,想必應該很是好吃。
“可是老爺說了,讓小的看著你不許你離開小的視線。”喬哥有些為難。
“喬哥,我不會亂跑的,你不給雪姬買,雪姬餓。”寧雪姬可憐兮兮的仰頭看著他,癟著嘴。
“那小姐等著,小的現在去買,你乖乖在這別亂跑,我一會便回來。”喬哥見狀,生怕他家小姐又來一個驚天動地的哭聲,忙應道。
喬哥買好糖餈粑,再回茶樓,卻已經找不見寧雪姬的蹤影。他瞬間慌亂起來,四處尋找寧雪姬的身影,茶樓客多,又不敢大聲喧譁,只得告知寧胡然,“老爺,小姐不見了。”
寧胡然一聽大驚,忙遣了眾人去尋。裡裡外外都翻個底朝天的找。由於茶客多,找人有些許麻煩,寧胡然便宣佈今天歇業,跟各位道了歉後便關了茶樓的大門,開始私下四處尋找。
半個時辰後,一個紫衣的女娃娃邁著小步子從頂樓的隔間走了出來,與此同時,一個穿著破爛衣裳,身形瘦弱的小男孩躲在女孩子的身後,眼神警惕的看著四周。
“爹爹~”女孩帶著小男孩走了下來,一旁差點就要急哭的寧胡然聽見聲音急忙抬起頭看向聲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