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申年二月初四。
天還未亮,空青派掌門邱澹領頭,帶著一些江湖人士和南明翰洲書院冬花三才子之首的裴顧新直上東玉峰。
端木質在大庭樓接待了這一眾不善來者。
那時端木錫剛從外回東玉峰,知道此事後便派人去青嶢峰找了端木鑠,等端木鑠到了東玉峰後才與端木鑠一同進了大庭樓。
端木鑠與端木錫體型相像,容貌相似,甚至聲音都有些相像,但兩人從小到大明爭暗鬥不斷,誰都看不慣誰。
裴顧新在二人進了大庭樓後便一直盯著兩人看,在兩人與一眾人寒暄後忽然道:“敢問二位能否讓我驗一下右肩?”
此話一出,邱澹當即冷了臉,原本略有緩和的局面也重又激化。
裴顧新曾與這一眾人提到過,正月十日晚,他曾見到一個右肩有傷的黑衣蒙面人與葉黎密會,商議事情。
他清楚記得黑衣人的身形和傷口位置,若再見到那個黑衣人,興許能辨認出來。
裴顧新只能根據體型來懷疑,但不能以此斷定,可是裴顧新所說的傷口位置足以讓懷疑的成分減少一大半。
按裴顧新所說,黑衣蒙面人右肩傷口是大概從肩井穴處斜向右下方而走,約一寸長,傷口很深。
端木鑠與端木錫在正月十日前後一段日子裡均不在萬祈山,而端木鑠右肩有個與裴顧新所述情況相吻合的一道傷口。
端木鑠在裴顧新道出驗右肩時已經眼神遊離,面有不安,眾人見到傷口後他更是百口莫辯。
所幸裴顧新曾是南明翰洲書院的人,真真假假誰都不能一口斷定。
裴顧新的一面之詞定不能完全相信,但端木鑠也不能將自己與裴顧新說的事撇得一乾二淨。
端木鑠說他的傷口是被人偷襲所留,可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
雖然端木質解釋是因為東玉峰接連有人失蹤,而且青嶢峰又有個南明細作,便讓端木鑠與端木錫到萬祈山周圍查探有無異樣情況或線索。
但是這個說法實在不能讓所有人都信服。
此次隨空青派一同前來的六家皆是有門人弟子死在魔教手中,當然,空青派邀約的遠不止這六家,只是其他人還未到。
萬祈山自空青派弟子被滅門之事以來便是一舉一動皆在他人眼中,一丁點兒微不足道足以成為他人眼中的別有它意。
邱顏之死讓邱澹狠下了心不顧任何人顏面,而在見了端木鑠傷口後,邱澹對萬祈山毫無實際意義的解釋的容忍已經到了極致。
他劍刃橫在端木鑠頸間,從懷中拿出一塊絹布。
“邱某本想等楚使者到後與其商量細察,有了確定結果後再將此物示眾。
“奈何萬祈山竟是如此自詡為大,不分是非黑白,只拿著道義地位作免死金牌,可是江都府可不是看權勢地位的地方。”
他叫了其弟子費允章將絹布展開舉給眾人看,待眾人都看清絹布上所繪才對著端木質,字字如刀,橫在端木質心尖:
“南明的人來這裡就是來找解開此物秘密的線索的,端木掌門,事關江都府存亡,你還要繼續隱瞞作假?”
看著絹布上拓印著的三行奇怪的符號,再加上邱澹的緊緊逼問,端木質和其他知曉字元的事的那些人都清楚,青嶢峰後山的事是瞞不住了,也不能再瞞。
聽完端木質所述,許多人眼中既有驚詫,也有各自思量。
此事真假不得而知,可是南明也想得到的東西,定是有其讓人覬覦的特殊之處。
一行人暫且在此住了下來,等著三日後的結果。
次日。
邱澹與楚文政約定,二月初五於東玉峰第一道山門見面。
邱澹一大早便坐在了山門前。
清晨時分,楚文政帶著被九申易容成一個臉上有大塊青色胎記、書生模樣的中年男子的江魚和易容成御行衙金燕堂的人的夙梵和九申,在東玉峰山腳與另兩個御行衙金燕堂的人會合。
“楚使者。”等在山腳的崔成印與鄭本武並沒有察覺出站在楚文政身旁的兩人是假的,“段兄,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