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的叫聲驚了許多人,人們不約而同望向蓬元客棧四周的房屋頂上。
屋頂還有積雪。
暖日融融,寒風輕微。
一百多隻烏鴉站在潔白的積雪上不斷叫喚,一時間這裡似是隻剩下烏鴉的叫聲。黑白相映,空空蕩蕩,悽悽涼涼,很是陰詭。
有簫聲忽起。
簫聲似從四面八方而來,帶著無可抵禦的穿透力從人們身體裡嗚鳴而過。隨之只見屋頂上的烏鴉接連倒了下去,有幾隻滾落在地上。
簫聲一聲便止,烏鴉無一倖免,甚至許多人都覺得心臟冰冷冷的疼痛。
蓬元客棧左側不遠的胭脂鋪前,所有人都望向那個普普通通、老好人一般的灰衣青年男子,不外乎心有餘悸和不明情況。
有七個站在一處的武林人士一同走向正在左右張望、眼中困惑的青年男子。
一虯鬚大漢上前拱手道:“蒼狼派樊烈辭,敢問大俠是……?”
聶慢微笑道:“在下聶慢。”
果然是聶慢!
江都府中部斐襄州,斐襄州南部諦音館,館主聶慢有一絕技名為寒音棲息。
寒音七聲,棲心斷魂。
樊烈辭似是下意識要去揉心口,又刻意轉了彎,拱手陪笑道:“原來是聶館主,久仰大名。”
聶慢依舊微笑,道:“在下也是久仰樊大俠威名。”
兩人的一舉一動其餘六人都看在眼裡,這些人都是有些不滿,但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聶慢也看出了那六人的心思,他收好只四寸長的玉簫,對七人道:“諸位放心,在下只是心煩這些烏鴉吵鬧,對諸位並無敵意,用的小手段也不會損傷諸位。”
眾人都舒了口氣,然心中仍有些膈應。
可這是個他們惹不起的人。
聶慢說完便不再顧及這些人,他又看了看周圍,不禁心中嘆氣,憑著感覺繼續向前走。
待聶慢走後,眾人才漸漸開始討論起來。
……
蓬元客棧二樓。
瞭解情況後的曲應念、曲新天與伊蘇都是不知所以。
聶慢怎麼會突然出手?
但三人並沒有太在意這件事。那些烏鴉來歷不知,到底是什麼人在操縱著這一切也並不是太重要了。
三人都掂量的輕輕重緩急,也深知現在情況。
與他們有關的事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不論會出現什麼,只要與他們的計劃無關,就都不再重要了。很快,這裡的一切便與他們再無關係了。
曲應念道:“我們先靜觀其變,只安心等待便好,免得不得償失。”
伊蘇同意道:“確實,這裡的事情太複雜了,耍來耍去反倒成了別人的陪葬。”
說著,她有些煩亂道:“你們本不必要再待在這裡,要我說,現在就走才對。現在這種狀況,誰能扣著你們!”
曲應念與曲新天都不說話。現在確實可以走。
祁山派如今情況悽慘,他們有了很好的理由可以離開這裡。正大光明,無人會說什麼。
但還有些事沒了結,他們真的可以就此脫身嗎?
“算了,隨你們吧。”伊蘇說完後,便知自己冒失了,她的聲音有些低暗,道,“該了的了了,免得日後麻煩,也免得日後掛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