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海山的霧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變淡了。
這山上的霧氣似乎在一個勁兒地往地下鑽,但是這山體卻看不出有什麼地方可以讓這些霧氣鑽進去的。
霧氣就如被山給吸收了一般。
在山上的霧海里,已經可以隱隱可以看見頭頂的明月。
疏星明月高懸夜空,晚風冷冷清清,有些蕭索。
戚有行與奉醒那路人不久前便抵達上行門。兩人告別後,戚有行便領著手下直接離去。
飛鴿傳書給陳想後,奉醒便一直站在山路口,靜靜看向夜色下的霞海山。
不知何時,他突然發覺這霧海似乎發生了些變化,開始變得清朗起來。
可他畢竟離得有些遠,雖有朗月高照,但心中也是不太確信自己的感覺。
藏在袖中的小蛇此時已一動不動。
這個時候,蛇本該冬眠了才是。但是這種蛇,似乎更耐得住寒冷。
小蛇盤繞在奉醒的手腕上,汲取著奉醒的體溫,讓奉醒覺得有些冰涼。
梳流將這條小蛇給了自己,沒想到這條蛇還真是很聽話。
奉醒雖不知這條蛇是哪裡來的,也不是完全清楚梳流為什麼要求自己說那些話,做那些事。
他更不知道梳流此時去了哪裡。
但是奉醒知道,梳流一定是在與什麼人合作著。而那個人,定是已將這霞海山一行的所有事端,完全掌握在手中。
這個人,還真是很不一般,也真是讓人覺得可怕。
這個全奎,看來是要死在這座山上了。
不過,到底誰會去殺他呢?
奉醒不相信,暗處的人只為了一些小差錯就舍了一個放了多年的棋子。
一定還有其它的因素,而自己只是幫忙推了一把而已。
奉醒微微嘆息,事情還真是亂。
……
微微火光照亮著山路,有一輛牛車從山上慢慢下來,牛車後還跟了一群人,這群人的臉上都掛著些悲慼與落魄。
奉醒遠遠看去,心中突然覺得有些好笑:這車上山了,居然都無人察覺。
牛車慢慢走近。
奉醒迎上前,語氣裡帶著些驚訝,拱手道:“赫連大俠、賀女俠!”
赫連微拱手道:“奉使者,好久不見。”
奉醒看了看那群或多或少都有傷在身的人,對山中的事也是有了些估量。
奉醒語氣裡帶著急切與擔憂,向二人詢問道:“敢問二位,這山中還有其他人嗎?”
賀笑微嘆,道:“還有沒有其他人在山中,我們實在不知。不過,這活著的,也該都被找到了。沒有回來的,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奉醒皺眉,眼中覆上悲色。
那群回來的人本就很是沮喪與低落,所有人都抱著一絲幻想,但按山中情況來看,賀笑的話確實就是事實。
有幾人的眼睛瞬間溼潤了,隨後,有壓抑的抽泣聲傳出。
赫連微出聲道:“江湖險惡,命運無常。生死之事,誰都難料。你們還是看開點吧,畢竟你們還活著。”
所有人都默不作聲,但抽噎聲卻更多了。
賀笑瞪了一眼赫連微,赫連微攤開雙手。
賀笑伸手各拍了一下赫連微的兩隻手,嗔怪道:“你怎麼總是忘了?”
赫連微只笑笑。
賀笑無奈,只能不去管那些人的心情,道:“你們快去將剩下的人叫上,隨我們一同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