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山派眾人都隨曲將重離開了流雲莊,即使很多人都知道了真相,但他們又能如何?只有尹誠一人未隨祁山派離去。
星辰閣一行人馬悠悠盪盪地回到了晴園,但這一路上羅復一直冷著個臉。
晴園門外,羅復終是攔著惜不成,問道:“閣主,屬下冒昧,敢問您今日為何貿然行事?”
惜不成笑問:“為何羅堂主這般認為?”
羅複道:“閣主,羅復雖不是絕頂聰明之人,但此事一想也是疑點頗多,屬下總覺得您今日行事欠妥。”
惜不成道:“原來羅堂主覺得今日惜某是去詐祁山派的。”
羅復毫不避諱:“正是如此!”
惜不成笑笑道:“難道羅堂主還不瞭解惜某行事?”
“這……”羅復一時答不出話。
此時九申已經將尹誠連拖帶拽從馬車上弄了下來,他喊道:“別這兒那兒的了,過來幫把手啊。”
羅復冷哼一聲:“羅某總覺得是你在生事,還未找你算賬呢!”
九申“哦”了一聲,放了手中拽著的尹誠,道:“其實你們閣主此行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有些事你不知道罷了。但你不知道,別人不一定不知道,只是大家都未說出來讓你知道罷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事,你今日給我說清楚,不然……”羅復說話很是兇狠,還露出藏在袖子裡的暗器。
惜不成未表態,眾人只能停在這晴園門口。
施東向此時卻走上前去,道:“羅堂主莫要動怒,關於葵豆骸,施某確實有一件事只與閣主和九申少俠提過。
“用毒蟲飼養毒蟲之事本是常見,但飼養葵豆骸卻極其複雜。
“葵豆骸是五毒仙人研製而成的,而且施某敢肯定,只有五毒仙人有葵豆骸。但是五毒仙人出手向來不留活口。
“這葵豆骸毒性較大,但祁山派的人卻只是中毒初期症狀,這讓施某很是難以理解。事發當晚,祁山派已是人心惶惶,施某便也未提出此疑問,只是事後請閣主幫忙查探清楚。”
羅復收了手中的暗器,面色仍是不好,道:“不過這也不能完全肯定方逸遊父女就是下毒之人。”
惜不成一笑,道:“羅堂主所言極是。不過經過細查,我們已然斷定兇手就在玉宇院,而葵豆骸之毒,必須要用同一批飼養的葵豆骸做引子方能解毒。下毒之人若不想死,要麼自己未中毒,要麼就要留著葵豆骸給自己解毒。祁山派人未死,自然讓我們想到賊喊捉賊,那麼這苦肉計是一定要演的,還要演的很逼真。
“曲小姐那日收到家書,我派出的星辰閣探子也來報說祁山派突然兵分兩隊,曲將重將帶人先至,還有一路人馬大造聲勢,預計將比先行人馬遲一天到達。
“事已有果必有因。加上九申護法所說,事情完美到只能讓我們想回曲小姐身上。”
說著,惜不成看向尹誠,只見他還是一幅面無表情的樣子,又道:“而且,尹少俠那條狗沒有任何事發生。所以,肉是沒有問題的,問題在湯。這個湯除了最後被拿出去分給大家外,只有曲小姐動過,即使曲小姐說她並不是全程看護著的。”
尹誠聽到此,眼睛突然一動。
九申見尹誠有反應,便又接著惜不成的話道:“聽祁山派的弟子說,曲小姐這幾年有個奇怪的習慣:她燉完雞湯總會將湯與肉分開。”
尹誠面色微微變換。
九申繼續道:“曲小姐不知哪兒的習慣,總喜歡將肉給尹少俠那隻老狗吃,那隻老狗脾氣也是倔強,明明老了,啃不動這些東西,偏偏還要吃。曲小姐大概也是知道,所以每次都將這些燉的很爛的整隻雞餵給尹少俠的狗,讓那隻狗找回年輕的感覺,即使這些感覺是錯的。”說著,他突然一笑,“人很多時候總會讓自己沉迷美好的感覺,以此來麻痺自己的,逃避現實,沒想到狗也這樣。
“祁山派那些弟子說,那條狗對尹少俠極其重要,而且曲小姐心儀尹少俠眾人也是都知道的。
“現在想來也挺對的,我們本來並未打算鬧到最後,想著見好就收。只是沒想到曲小姐對尹少俠用情至深,竟然一時間因為兒女私情亂了方寸,自己承認了。”
羅復聽及此,臉色才換回來,他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有些不自在道:“閣主,外面風冷,不如我們進去吧。三位堂主覺得呢?”
馮南雁一笑,打趣道:“羅堂主,閣主還沒發話呢,我們能覺得什麼?”
羅複道:“你就不能給我打個圓場?”
季無傷見此也是笑笑,連那不苟言談的樓故辭也微微笑了笑。
惜不成看著眾人,道:“我們進去吧,這大門外的風確實很冷。”
星辰閣眾人很快便全部進了晴園,只剩尹誠和九申在外面。
九申覺得很是傷腦筋:“尹少俠,你怎麼那麼想不開呢?走走走,我帶你去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