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歲月無常,花開依舊。石棺內的彼岸花歷經無數年華,仍然嬌豔欲滴。
幽若微微道:“接下來的日子,平生師弟每隔一段時間,便將塔外的弟子帶進塔內,直到所有東靈弟子死於非命,最後,他也在下面為我獻祭而終,留下來陪伴我的,僅剩下這朵奪人性命的彼岸花。我雖有知覺,卻口不能言,手不能動,聽著弟子們的慘叫,我不知是該怨他恨他,還是恨我自己,為什麼老天會如此待我,為什麼我會有一副狗屁鬼王的身體。”
“平生師弟錯了,他的復活重生之法對我雖然有一些作用,卻也只是一點而已,我現在的狀態與以往沒什麼太大的區別,最多算是半人半鬼罷了,身周的鬼氣被周圍的血祭法陣限制,我依然不能安穩出塔,為了現在的我而犧牲上千弟子的性命,真的不值得,即便真能讓我回到原來的樣子,又能如何呢?東靈道宗已經不復存在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沒有了師父和諸位師弟的東靈道宗,又算得了什麼呢?”
葉驚歌心中說道:“幽月師姐,看來濟平生是找到了蠻荒一族的殘餘族人,他回來之後性格大變,似乎喪失了大部分理智,只記得復活幽若一事,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些人做了手腳。”
幽月點頭道:“這蠻荒一族的血祭之法即便再過邪惡,也不可能輕易外傳,他們兩者之間或許達成了某種交易,最可怕的是他們身在這座大陸,以後碰到他們,若是實力允許不要手下留情。”
“知道了師姐,這種滅絕人性的部族確實沒有必要存在這個世上。”葉驚歌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蠻荒一族枉顧他人死活,創造出如此陰狠歹毒的血祭之法,簡直喪盡天良,人神共憤。葉驚歌不知道如何評判濟平生的為人,他甚至不敢想象,若是換了師姐莫泠珊遇到幽若這種情況,而且只有這種血祭之法能夠救治師姐,自己又當如何抉擇呢?葉驚歌或許會為了莫泠珊拼盡一切尋找醫治之法,卻不會枉送仗劍宗門下眾人的性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自己全力保護師姐安危,不讓她出現任何意外。
離開宗門多日,今日又聽濟平生一事,葉驚歌對莫泠珊的思念程度前所未有,似乎超出以往所有日子加起來的總和,他暫時無法理解這種思念與濟平生對幽若的愛慕之情是否一樣,卻知道自己對莫泠珊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不是因為與莫泠珊相處多年,也不是因為莫泠珊對自己的多方照顧,更不是因為莫泠珊對自己的默默付出,只是單純地想和莫泠珊一直在一起。
當初在長春家族之時,長春芳華一時心急,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莫泠珊是葉驚歌的未婚妻,葉驚歌只感到一陣尷尬,卻沒有以往假冒別人女婿時的牴觸,心中反而有些喜悅,難於言表。
自那以後,葉驚歌就感覺自己身上多了一種責任,一種保護莫泠珊一生的責任,等到一切平定之後,兩人再不過問世間之事,相守終老,他不希望,也不能讓莫泠珊發生一絲意外,即便付出自己的全部,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愛情吧。
定了定神,葉驚歌安慰道:“幽若姐姐,逝者已矣,況且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不必太過哀傷,很多事情是該放下了,我想不管是方前輩,還是濟前輩,又或者東靈道宗的諸多同門,他們都沒有任何怪罪你的意思,只希望你能夠像原來一樣開開心心的活著。”
“你這個小傢伙挺會說話,我只是因為這麼多年以來無人談心,有些傷感罷了,倒不會一直消沉下去。”幽若轉頭一笑,看著葉驚歌說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們兩個為什麼與別人不太一樣,我很好奇哦!”說到最後,幽若眨了下眼睛,長長的睫毛說不出的靈動,彷彿又回到了十萬年前活潑好動的性格。
葉驚歌想了一下,開口道:“我們兩人的體質與常人不太一樣。”
幽若圍著兩人轉了一圈:“嗯,好像是不太一樣,我貌似看不出你們修煉了何種功法,不過,你這個小傢伙倒是奇特得很,竟然身懷七種自然之力,而且都完美融合了,不簡單哦!”
葉驚歌心中駭然,當初身在瀚海女皇的小世界之中,對方也只是知道自己身懷諸多自然之力,並沒有看出是否將之融合,而幽若只是略一感應,匆匆一睹,不僅早已察覺到長春老祖都難以發現的紅玥,更是清楚地看出自己七種元素的完美融合,半步魂帝竟然如此恐怖。
幽月解釋道:“驚歌不用心驚,達到半步魂帝,便是觸控到了晉升魂帝的門檻,比之魂聖強者的感應能力強大了數倍,而且更加細膩,我懷疑,這麼多年過去,這座東靈塔很可能早已成為她的一方世界。”
“算了,既然是你們的秘密,我也不再多問了,終於有人陪我說話,我可不想討人嫌棄,說說,準備陪姐姐玩幾天,正好給我聊聊外面的世界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幽若說道。
稍作沉吟,葉驚歌便將自己從《大陸萬年曆》中看到的新鮮事蹟與幽若講述的了一遍,一直到最近的帝國大戰。目前,瀚海帝國的獸人已經平定,還不知帝國北部邊境是怎樣的情況,不過獸人帝國的計劃泡湯,想來應該撐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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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傢伙不錯嘛,你剛剛把那個萬劍樓說的神鬼莫測,神乎其技,到頭來還不是為了襯托你的實力強勁,姐姐可不會喜歡上你這個小屁孩哦!”幽若調皮一笑,說道。
葉驚歌尷尬道:“幽若姐,萬劍樓的事情還沒有完呢,說不定哪天就會再來一次,我可沒有誇大自己實力的意思。”
幽若嘆息一聲:“姐姐身在這座塔裡,幫不到你什麼,不然我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他們到底實力如何,整座大陸鮮有對手,我卻不信。”
“幽若姐,我曾在古書中看到,武者後期靈魂的修煉極為艱難,你身具鬼王之體,又是靈魂狀態,我懷疑是因為你沒有將自己的靈魂之力完全掌控的原因,這才導致靈魂之氣外洩。”葉驚歌將先前幽月設想的情況說了一遍,“我這裡有一套單一修煉靈魂的無上法訣,你若是將它修煉到大成境界,控制好身上的鬼氣應該不難。”
幽若懷疑道:“是麼?這我倒是不曾聽說。”
幽月介面道:“驚歌,將《天心訣》也傳給她,精神力配合靈魂的修煉事半功倍。現在與她交好,以後很可能是你的一大助力,她的鬼王之體,前所未有,我甚至懷疑她原本就不是人類。”
葉驚歌疑惑道:“不是人類?真是鬼?”
幽月猜測道:“就像方青烏所說,怨氣濃重的鬼魂大多聚集在鬼域之中,再聯想到幽若出現的地方,不難猜出她出自何處。”
“師姐的意思,那片怨鬼林有著通向鬼域的大門?”葉驚歌問道。
“說不好,怨鬼林處在大陸最西邊,當年大陸被一分為二,通往鬼域的大門究竟在哪裡還不清楚。”幽月繼續道,“現在還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你先將法訣傳授給她,不管怎樣,對你沒有任何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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