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世家的大軍跟狼群已經硬扛了一天一夜了，他們不知道殺了多少野狼，地上重重疊疊的，到處都是野狼的屍體，在地面上鋪成了一層黑色。
可是活著的野狼更多，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放眼看去都是湧動的狼頭，好像永遠也殺不完似的。
而慕容世家的大軍，傷亡也已經達到三分之一。
幸好慕容恪還是有先見之明，他把自己手下的軍隊分成了三波，三波輪流上對抗狼群，這樣才有體力支援到現在，否則的話可能早就崩潰了。
但是他實在還是低估了這一批狼群的規模和力量，之前估計能夠支援三天三夜的，這樣狼群就會自己退去。現在看來，還是太樂觀了。
雖然三波人輪流上，但是現在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休息不了多長時間，就必須馬上換上去。
最重要的是，就眼前的情況看起來，好像戰鬥會無休無止似的，會一直戰鬥下去，這種情況肯定是什麼人都受不了。
而且這是在跟一群畜生在戰鬥啊，戰勝了他們又有什麼意義？
悲觀絕望的情緒在部隊裡蔓延，所有計程車兵看起來簡直就是了無生趣。
如果不是背後就是灰水河，慕容恪估計這三十萬大軍就已經徹底崩潰，全面的潰退了。
慕容恪也是焦慮萬端，他的頭髮在一夜之間，竟然全部變成了雪白色，看起來真是觸目驚心。
慕容恪發現自己畢竟還是犯了一個戰略上的錯誤，他應該從一開始就率領三十萬大軍想歪突圍，而不是在這裡堅守跟狼前硬扛。若不是這樣，也不會造成這麼大的傷亡了。
可是現在突圍的話，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可是繼續守下去，還能夠守兩天兩夜嗎？
一向英明果斷的慕容恪，這時候竟然猶豫了，他不知道是突圍好，還是繼續堅守好，好像兩個選擇都很難，只是看哪一個選擇死傷少一點。
慕容恪的心裡也是充滿了絕望，他的胃一陣一陣的抽搐，有一種強烈的想要嘔吐的感覺，眼淚也幾乎要流出來。
但是他還是苦苦的堅持著，不讓自己顯著一點沮喪的樣子。如果讓士兵們看到他們的主帥也是沒有信心的話，那很可能三十萬大軍瞬間就會崩潰了。
實在是左右為難，慕容恪真想像那些小女孩一樣，拿著一把樹葉讓天意決定自己的命運單數就突圍，雙數就堅守。
“大帥，第三團堅持不住了，請求退下來休息！”
“大帥，第五團傷亡過半，恐怕已經不能再上場了！”
“大帥，兄弟們都已經支援不住了，我看還是撤吧！”
“……”
手下將領們一個一個的慌慌張張地來報告訊息，全部都是負面的。
慕容恪也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終於一咬牙站起來大聲發令：“傳令全軍突圍，透過鎮魔關，回到慕容世家境內！”
現在是不應該再存在任何僥倖心理了，突圍的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命令很快的傳達下去，訓練有素的慕容世家士兵很快就在改變了戰術，從防守陣型轉為進攻陣型。衝在前面計程車兵，一手舉著火把，一手拿著刀槍，驅散前面的狼群，後面計程車兵則緊跟我而上。
戰鬥更加的慘烈，死傷更加的嚴重，鮮血流的更多。
看著這幅景象，慕容恪的心像刀絞一般的痛，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
就這樣情形下去，等到他們退出了鎮魔關，不知道還會剩下多少人，一萬？兩萬？或者是一千還是兩千？
這些可都是慕容世家最精銳，最忠誠、最勇敢的部隊啊，他花了多大的心血才培養訓練出來的。可是沒有想到，在他最接近成功的時候，卻在這個灰色河邊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