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我發楞,媽媽頓時一氣,雙手叉腰,斜斜的目光宛如利劍直刺要害。
感受到異樣的我,猛然向後轉身,目光凝視,化作無形護盾,作欲抵之勢。
卻被媽媽冷爪偷襲,猝不及防給鎖了去,銅澆鐵築般死死扣住,就那麼抓著俘虜般可憐兮兮的我湧入海潮似的人群裡。
一抹羞紅漾在臉上,好歹今年也已是十七歲的花季少女了,都說女大十八變,來人不敢認,可也是鬱憤還羞。這麼大個人了,還被媽媽拎著,哦,不,是抓著,這活生生是怕走丟了的節奏啊。
路人不時瞥過幾眼善意的目光,隨即無奈一般慈悲心氾濫,真可憐吶,不是路痴就是白痴,唉,搖頭嘆氣宛若雲海。
由心底生出陰雲凝聚,山雨欲來,秋風起,葉落飄,無限悲意湧入,如墜冰窖,心底涼涼。
我將頭低下,側身躲在媽媽身後,犧牲小我成全慈母媽媽偉大的稱號。
左手自然的伸到腦後,將束髮的頭繩惡狠狠的扯下,欲用這一頭濃密的秀髮遮擋如同戲子般妝紅的臉。
右手一緊,抬頭一看,卻被媽媽自顧自地拎進一家服裝店,尾隨其後的還有老爸,畢竟,主角總是最後登場的嘛。
東瞧瞧西看看,左挑挑右選選,一番唇槍舌劍,戰火升騰,硝煙滾滾,眾鳥齊鳴,生靈塗炭,好在最後以二點五比一大獲全勝。
至於那零點五嘛,自然是本小姐了。對方一名成年人,己方兩名加一未成年少女,可不就一個二百五嘛!
呃,這個……暫且忽略不計。
沒辦法,誰讓我天資聰穎,抱了衣服撒腿就跑,留下兩位大神奮勇斷後,敢情有點明搶哈。
沒辦法嘍,商場如戰場,宰人如宰羊。
像我這麼溫順可愛的小白兔有時戰火蔓延,火星不偏不倚打落在毛茸茸棉花糖一般的雪白兔尾上,雙眼迷離,前爪前探,三瓣唇一張,兩顆大門牙也是要呲呲的。
戰果頗豐,末了參加抽獎活動,運氣爆棚,中了一個毛茸茸的米色大兔。
我拎起它的那雙聳拉的長耳,沿地站著,另一隻手順著長耳朵前移,手停靠在鼻尖,頓時一副窘狀,合著一抱我就成了盲人了,心生無奈,這就是好運過後接踵而來的厄運了。
為了我眼望平川,一覽無餘,安全抵達巢穴,這被人拎著的特權只好讓兔了。
於是乎,滑稽的一幕浮現在眼前,爸爸的左手與媽媽的右手各自提著一隻兔耳朵,我捧腹大笑的悠閒殿後,生怕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爸爸媽媽過路費所剩無幾,把抽來的兔兔順手給交了去,不忘拿來手機左拍右拍,定格下這搞笑而溫馨的時刻。
“咔嚓!”
房門伴著鑰匙插進鎖孔左轉三圈的親密碰撞緩緩開啟。迎面而來的是家中久違的熟悉感,摘掉米兔上印有“xx商店”的樣式,轉身奔向自己的房間。
一個猛撲,重重跌落在床。當然啦,有米兔墊底,自是毫髮無損地。雙腿死死的夾著米兔,雙手環抱著短小精緻的小兔胳膊,將臉輕輕的埋進米兔毛茸茸的身體裡,腦海中不時浮現著今日的一幕幕。
許久未感受到的溫馨場面,一邊在舒適柔軟的大床上翻滾,一邊不時地咯咯傻笑,活似一瘋丫頭。
直到筋疲力盡,搖晃的頭暈目眩這才消停,睡意海潮似的湧來,身心俱疲,懶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