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這一開口,皇上便壓下了自己的怒氣,微微沉聲道“溫世子有話便說吧。”
只見溫然悠悠從座位上站起來,一手負於身後,一手執扇,眼眸深邃,讓人看不出喜怒,他的嘴角帶著一絲譏笑,緩緩朝那位士卒望去。
“你說這信函不是本世子讓人去送的,那麼…指使你送信的人又是誰呢?”溫然語氣不重,嘴角還帶著一抹笑,看上去並不難親近的模樣。
這個小士卒顯然沒有想到溫世子會問這種問題,他楞了楞,隨即做出為難的表情,“世子爺……您這……”
“本世子問你話,如實做答便是。”溫然並未拿正眼看他,當然不管他那副惺惺作態的模樣。
那位士卒十分為難,卻又不得不聽命,他咬咬牙答道,“讓卑職去送信之人,正是世子爺您啊!”
話一出,皇上的眉毛皺了皺,面色十分沉重,而尚總領也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
剎那間,殿內氣氛十分凝固,只有溫然神色不變,似乎早已想到了這個結果。
“你說信是本世子讓你送的,那麼本世子讓你將信送給何人,何時開始讓你送信?”溫然漫不經心問道。
“回世子爺,您讓卑職將信送給敵軍首領阿雲龍,在半年前便開始送了。”士卒恭恭敬敬道。
“好,本世子今日讓你將院子裡的陀鈴花摘了,釀成花酒,這事你可有做?”
士卒正在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溫世子的話,卻聽他突然來一句這樣不合場合的話,上面只交代他如何讓皇上相信他是溫世子的人,可沒有告訴他要去摘溫世子院子裡的花來釀酒啊。
士卒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為了完成任務,他只好硬著頭皮自作聰明道“回世子,陀鈴花卑職已經摘好了,只是還沒來得及釀酒呢。”
聽了他的回答,溫然十分滿意,他淡淡的應了句,“嗯。”
“大膽賊子,居然敢在殿內口出狂言,誣衊溫世子,來人,將此人關入大牢,嚴加審候。”龍椅上的皇上突然大發雷霆道。
那士卒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拖了出去。
“皇上,饒命啊,卑職說的句句都是實話,皇上,饒命啊……”
隨著他的叫喊聲,被拖得越來越遠,直到出了殿外。
溫然再次悠閒的回到了座位,皇帝怒氣難平。
而一旁雄壯的尚首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士卒不就是沒有來得及釀酒?這麼就被拖出去了?
他不知道,可皇帝卻是清楚,溫世子從小就對陀鈴花過敏,小時候還因為誤摘陀鈴花而差點喪命,定國公爺急得到皇宮求他要了為醫術高超的太醫,才把溫世子救回來。
從那以後,溫府再也沒有出現過陀鈴花,就連京城的別家種陀鈴花或是郊外野長的陀鈴花,也都被定國公連根拔起了。
況且,溫世子從不飲酒,便是他這個皇帝,也勸不動溫世子小酌一杯。
這個士卒連溫府情況都不知,顯然不可能是溫然的人。
此時皇帝有些頭疼,不是溫家,那又是誰呢?
把本朝事宜透露給敵軍,這可是大罪,是誰如此大膽?
他看了看下面慵懶的溫世子,突然有了些想法。
“溫愛卿,此事涉及於你,朕便給你個機會,將這叛國之人查出,也好向大家證明你並非是那通敵賣國之人。”皇上看向溫然,淺聲道。
不愧是皇帝,知道一邊安撫人心,一邊任命其事。
溫世子聽了,起身行禮道“臣定竭盡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