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江子興和江絮同時往白靈卉看過去。
“白小姐此話是何意?”江絮淡淡挑眉,“為何我聽不懂呢?”
江子興亦是沉聲說道:“白小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
白義盛的臉上卻露出得意來,胸膛挺直了,看向白靈卉道:“卉兒,既然江小姐忘了,你就再提醒提醒她吧。”
“是,爹。”白靈卉微微垂眼,朝白義盛福了福身,然後重又抬起眼,看向江絮,眼中透出一股激烈與瘋狂:“昨日才發生過的事,怎麼江小姐今日就忘記了呢?你喝茶時不小心潑到身上,便到隔壁廂房換衣裳,卻不巧被爬上來的登徒子瞧見,身上不著寸縷的樣子……”
她這幾句話輕飄飄地說出來,江子興的臉上頓時沉下來:“胡說八道!我家絮兒不過是潑溼了衣裳,最多換個外衫而已,如何會叫人瞧見不著寸縷的樣子?”
“這便要問江小姐了?”白靈卉說道,看向江絮的眼神,透著一股濃濃的不懷好意:“我也很好奇,江小姐不過是打溼了衣裳,為何要脫得不著寸縷呢?”
一旁,白義盛笑得意味深長:“莫非這是江小姐的安排?我們卉兒奔過去救她,卻是打斷了她的好事?若是如此……”他轉過頭,一臉憐憫地看著白靈卉,“卉兒,真是委屈你了。好心去救人,卻撞破別人的好事,被人如此糟踐。”
“胡說八道!一派胡言!”江子興大怒,“白大人,我敬你是同僚,可若你再胡說八道,侮辱我家絮兒,可別怪我不客氣!”
白義盛兩手交叉,交握在身前,笑得怡然自得:“江大人,我是不是胡說,你說了可不算,要天下人說了才算!”
這句話的意思,假如江子興不同意他方才的提議,這件事便會捅出去,屆時百姓們相信誰?恐怕會傳得沸沸揚揚。而江絮的王妃之位,一定會泡湯。
“你!”江子興簡直怒不可遏,看向白義盛的眼睛,直要噴出火來,“這等無稽之談,不會有人信的!”說到這裡,見著白義盛不以為意的樣子,眯了眯眼,冷聲道:“我家絮兒若被毀了名聲,白小姐也別想好過!”
大不了一拍兩散,誰也別想做美夢!
“我是不在意的。”白義盛並不受他要挾,臉上的笑容一絲一毫也沒有減少,“有句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我們便是那光腳的,江大人便是那穿鞋的。”
這便是無賴了。
江絮微微抬手,按下江子興,轉而看向白靈卉笑道:“說起來,有件事情我一直想感謝白小姐,卻一直沒有來得及。”
“什麼?”白靈卉見她不羞不怒,不惱不氣,心裡有些不痛快,微微擰眉看過去。
江絮笑道:“那日在傅家,若非白小姐推了我一把,將我推到燕王殿下的懷裡,我也不會認得燕王殿下。而燕王殿下,也不會記得我。”
白靈卉的臉色頓時一變,眼見著胸口的起伏變得急促了些。
江絮狀若無意掃了一眼,又笑道:“如今我所得的這些名氣,有一半都是因為白小姐。因此,江絮該感謝白小姐的。”說著,雙手拱起,對白靈卉做了個揖。
作揖的同時,眼睛卻沒離開白靈卉的臉上。只見白靈卉的臉色驟變,杏眼中透出濃濃的嫉恨,彷彿要將她活吃了似的,心中頓時明瞭。
她就說,明明沒同白靈卉有何嫌隙,為何白靈卉屢次害她?經過這次試探,她倒有些明白了,白靈卉的敵意從何而生。
恐怕是白靈卉對裴鳳隕有意,而裴鳳隕的眼裡又只有她,故此白靈卉因嫉生恨,才屢次與她過不去。
“說起來,那日在清壽庵,白小姐當真受委屈了。”江絮說罷,又撿起另一件事,一邊嘆氣,一邊搖頭,目光卻緊緊注視著白靈卉,“燕王殿下視白小姐的命如草芥,眼見白小姐被賊人掐住脖子也無動於衷,而看見有賊人朝我衝過來,立即放下手裡的事情,向我趕過來。如今想一想,真是心疼白小姐。”
白靈卉的臉色,此時難看得厲害,她胸口劇烈起伏著,身子微微顫抖,抬手指著江絮,話都說不利索:“你,你,江絮,你這個——”
“哎,白小姐也別傷心,我這裡也有句俗話,叫做蘿蔔青菜各有所愛。燕王殿下看你便如兔子看石頭,那也是沒法子的事。”江絮不等她說完,便嘆了一口氣打斷道,“總歸燕王殿下看不上的人多了去了,白小姐更加不必如此羞愧。”
她這番話說得委實句句帶刺,字字如針。
若說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可是,單單燕王向她提親便罷了,偏偏燕王與晉王同時向她提親,又有什麼可說的?分明就與蘿蔔白菜沒有絲毫關係!
裴鳳隕看也不看白靈卉一眼,哪怕看見白靈卉就要被蒙面人殺死了,他也懶得去救一救——他就是看不上她!
這樣也就罷了,偏偏白靈卉不知何時,心繫裴鳳隕,聽了這番話,心裡如何不難過?直是又傷心,又憤怒,又羞愧,又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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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得意!你以為燕王殿下看上你是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你那張臉?”白靈卉的眼神陰沉得厲害,如毒蛇一般盯著江絮的臉,冷笑說道:“如果你被男子看光身子的事傳出去,你以為,你這張臉還有沒有用?燕王殿下還喜不喜歡你?”
她就是嫉妒江絮!
憑什麼江絮能夠得到燕王殿下的青睞,而她沒有?
她除了比江絮的容貌差兩分,別的又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