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問你話,你聽見沒有?”見梅香不吭聲,珊瑚往她腿上踢了一腳,“聽見就回話!”
梅香緊緊捏著紙包,心跳得厲害,撲通、撲通,只覺口乾舌燥,耳朵轟鳴。
“奴婢聽見了。”最終,梅香捏著紙包,俯身磕了個頭,“奴婢,會盡力按夫人的囑咐去辦的。”
聽見她應了,馮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你是個機靈的,這件事就是你給二小姐的投名狀。假使你辦得好,給二小姐出了氣,我和二小姐都不會虧待你。倘若你辦不到,或者洩露半分……”
後面的話,馮氏沒有說出口。
梅香卻深深察覺到其中暗含的陰森,垂著眼睛,磕磕巴巴地道:“奴婢知道了。”
馮氏才揮了揮手:“去吧。”
梅香起來的時候,腳下踉蹌了下,身形跌跌撞撞地往外走,險些撞到門框上。珊瑚忍不住嗤笑一聲,道:“如此膽小,能中什麼用?”
“母親,她能做到嗎?”江予彤很是懷疑地道。
馮氏勾了勾唇:“端看她想不想了。”
“若她做到了,當真要調到我身邊來啊?”江予彤擰起眉頭,“雖然紫英沒了,可我想挑個合心意的,這個我可不喜歡。”
伺候過江絮的丫鬟,她想一想就噁心。
馮氏嗔了她一眼:“動動你的腦子!一個害了官家千金的賤婢,留在世上,是不想要名聲了?”
江予彤愣了一下,陡然明白過來,這是馮氏剪除江絮臂膀的一計,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還是母親厲害!這下咱們什麼也不必做,就等著她們主僕二人死呢!”
“什麼死不死的,眼下江絮還不能死。”馮氏作勢不悅地拿下江予彤的手臂,“你也注意下,眼下少動作。等到你和安宜的婚事定下來,想怎麼收拾她不行?”
江予彤癟了癟嘴,不甘不願地點了點頭。
這時,底下的小丫鬟正在收拾方才珊瑚剪碎的鞋子,江予彤見了,厭惡地皺了皺眉:“這鞋子到底是誰的?梅香那賤婢也不講。”
“如果我沒猜錯……”馮氏斜眼看過去,冷笑一聲:“是燒給她那個賤人孃的!”
看見這雙鞋的第一眼,馮氏便猜到了。結合梅香的緊張表現,更是確信無疑。
哼,陶氏!
她有什麼資格?但凡江府的一物一事,哪怕一根線頭呢,她都沒資格用!
“絞的好,那種地方的賤人,怎麼配用咱們府裡的東西?”江予彤冷哼一聲道,隨即又咯咯笑起來:“這下江絮要哭死啦。上次孫嬤嬤才說了她娘一句,她就哭半天。這回費心繡的鞋子被毀了,哭死她!”
馮氏用不爭氣的眼光看著她道:“你怎麼會覺得她會哭?”
“她那麼沒用,除了哭還能做什麼?”江予彤道。
“你可小看她了!”馮氏冷笑一聲,“她原先那樣,都是裝的!你以後也小心些,如今想來,只怕你在生辰宴上出了事,都有她一腳呢!”
這頭馮氏教訓著江予彤,那邊梅香坐上馬車,一路往傅府行去。
進了傅府,仍然是秋眠接的她:“你臉怎麼了?看著有些腫?”
“沒事。”梅香垂了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