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是被盤根錯節的荊棘纏繞，酸澀的血腥滾滾流淌，如果眼睛可以透視，那麼此刻的龍澤，心臟或許已經有了一個巨大的豁口，鮮血一滴一滴。
他只能用自己的瘦長手臂，將曹婉清抱得更緊一點，寬大的外套，包著他，也包著她。
“我會照顧你，以後會好好照顧你。”近乎呢喃的篤定許諾，一字一頓。
曹婉清將頭往兒子的身邊靠過去，嫻雅溫柔的道，“小澤，媽多想有一天，可以和你們父子兩個一起吃頓飯，哪怕就是吃一頓團圓飯。”
龍澤的後背，忽然繃直，肋骨都要一根一根的收縮。
“嗯。”
送曹婉清回房間休息，龍澤去了次臥，臥房提前準備好的，簇新的床單被套枕頭，床頭上疊放了一套適合他身材的睡衣，整整齊齊的放在枕頭上。
換好睡衣，龍澤躺下來，單臂壓在腦袋後面，久久的沉思，發呆。
他該怎麼跟媽說這個訊息？她對父親的愛超出了他的想象，對他的期待也超出了他的想象。<bk，他不要繼承權了，母親會怎麼樣？
這些年一直支撐她走下來的信念，就是他有一天可以成為名正言順的龍家人，走上權利的頂端。
她犧牲的太多，必須這樣才能彌補。
思來想去，龍澤輾轉難眠，拿出手機，劃開，聯絡人的列表裡，加了星星的名字在最上面，按照字母的順序排列，爸爸，大哥，大嫂，土包子。
他選擇了土包子的備註，發了一條簡訊過去。
“我想你了。”
簡訊內容只有四個字，他一個字一個字打，很慢，很慎重。
放下手機，龍澤望向了窗外。
月亮越來越高，越來越亮，下弦月慢慢的缺，缺成了誰的孤單思念？
——
華夏醫院。
“楚醫生，這是昨天的手術記錄，唐醫生主刀，我和華天當副手，報告已經寫好了。”林熙雯洋洋得意的把報告拿給洛寒看。
列印的a4紙，足足四張。
洛寒狐疑的接過報告看了一遍，“這麼快？效率提高的很迅速啊。”
上次讓他們寫報告，一個個都討價還價不肯寫，這次居然這麼高效，洛寒很滿意，也很意外。
林熙雯兩手放在大口袋裡面，仰頭得意的笑道，“那是，頭回生二回熟嘛！以後我們再和唐醫生一起做手術，保證效率還會提高，嘿嘿！”
洛寒將報告收好，放在病歷夾裡面，讚許道，“進步的確很大，跟著唐醫生好像做手術更有動力了，男神的魅力果然很強大。”
林熙雯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哎呀楚醫生，你就別拿以前的事取笑我了，我現在和龍澤挺好的。”
洛寒頷首，“那就好，最近他在美國，你有時間可以多跟他聯絡聯絡，他這次度假沒什麼工作安排，會比較清閒。”
林熙雯神秘兮兮的往洛寒的身邊靠近，俯在她耳邊嬌羞道，“他剛才給我發簡訊呢，說想我了，哈哈，我們才分開多久啊，真是膩歪死了！”
嘴上說著膩歪，臉上的笑容卻是遮掩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