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嗚，哞嗚……”
奇異的小牛犢低低地叫了兩聲，聲音中包涵著奇異的信賴和崇敬之感，它似乎不怕生人，又好象找到親人一樣，熱切地走近衛寧，吐出粉紅色的舌頭，想去舔他的手。
衛寧一閃身，移出丈許遠，他眉心擰緊，下意識地閃避，心中卻隱隱地不捨，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彷彿遇見兒時夥伴，由於分離的時間太久太久，已經忘記他的名字，甚至樣貌也模糊不清了，現在突然之間見面，對方親熱依舊，自己卻難以接受。
小牛犢揚起頭，又發出幾聲低鳴，彷彿很委屈似地，但是依依不捨，又湊近過來，鼻孔微微地翕動，已不敢過於親近，恐怕嚇跑了人家。
如此奇特的幼獸，它若是見到衛寧撒腿就跑，他必然窮追不休，非生擒活捉不可，但是這小牛犢非但見他不逃，還跟老熟人似地上前套近乎，大出衛寧意料，一時之間竟猶疑難決。
正在這時，一支暗箭從暗林中急射而出，箭矢閃著寒芒，帶著破空之聲，直奔小牛犢脖頸。
衛寧心中惶急，騰身側撲而出，左手中指和食指尖陷險地夾住竹箭，身體向前翻了一個跟頭，躍起身時將利箭投射出去。
林中發出一聲嬌笑，笑聲中一個容貌秀麗的青衣少女從樹後探出嬌美的身形，回手將箭鏃插入腰間箭袋，輕笑道：“真人弟子，你家殿下，是不是叫作趙昊？”
衛寧聞言神色大變，猛然醒覺自己置殿下不顧，已經離開的太久了。
迷朦之中，趙昊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黃衣少女，怯生生地站在床前，兩隻如水剪瞳疑惑地看著他。
“凰兒……”他想，是不是又開始夢遊了，這次的夢中，凰兒的年紀看起來小了許多。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趙昊起身，伸手去捉她的手，急道：“凰兒，你不認識我？”
凰兒一閃身，退開幾步，臉上出現一絲驚慌，生氣地道：“母……孃親說，女孩子的手不能給男人碰到……”
趙昊聖魂甦醒之後，思慮也漸漸地敏捷，一霎時間已想明白，也完全清醒了，他們本該三年後才初次見面，凰兒現在並不認識他，不禁情迷意亂起來，兩眼直直地看著人家，大失往日逍遙飄逸的形象。
只聽凰兒惱怒地道：“你居然還睡了我的床，我……”
趙昊想不到第一次相見，竟給她留下了不良印象，頓時一股酸楚、懊惱、愧疚感糅合而成的滋味湧上心頭，他移開依戀的目光，別過頭去。
此時，凰兒一句話才算說完整，她惶然道：“我以後還怎麼見……趙昊王子？”
趙昊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暗潮湧動，他轉回模糊的淚眼，莫名地生氣道：“趙昊算什麼，值得你為了他而難過？”
凰兒低下頭去，喃喃地道：“我與他定親已經十年，雖然至今沒有見面，但是經常會想起他，想象他的樣子，猜想他的性情，十年的時間又漫長，又短暫，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深深刻在我的記憶之中……你說，他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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