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月光下,觥籌交錯,酒肉飄香。
沐雲歌讓天竺玉樹也坐到了火堆前,與大夥一塊兒炙肉。
所有人都吃喝盡興,唯有出去追人的楚元胤,無精打采地折返回來。
他的手裡還拿著薛三公子落下的銀袋,喃喃道:
“一眨眼的功夫人就沒影了,沅昕什麼時候腿腳變得如此利索了?”
楚元胤忍不住又看了眼手裡粉紅色的銀袋,還精繡著一白兔圖案,眸露精芒。
這分明就是女子之物,莫非是哪家小姐送給沅昕的信物?
這個銀袋他定要好生保管,等再見到沅昕時必須逼他坦白交代,究竟是與哪家的小姐定了私情,竟然連他這個好兄弟也瞞住了。
楚元胤拿定了主意,心情放晴。
他再定睛一看,火架上的雞兔已經所剩無幾,頓時急急湊了過來,坐在了沐雲歌的另一側。
“七哥七嫂,你們怎麼也不等我?好酒好肉都要吃喝殆盡了。”
沐雲歌隨手切了一塊兔肉遞給他,笑意盈盈:“放心,薛老夫人準備的食材還多著呢,不怕你吃不飽。”
她與元胤雖然同齡,但她多活一世,心理年齡終究要成熟得多。
心思單純的楚元胤在沐雲歌的眼裡,就像弟弟一樣。
楚元胤眉目如畫,笑若白月流光,嘴甜極了:“還是七嫂疼我。”
此次出行,他愈發是感覺到了七嫂的好處,比起皇兄的疼愛,還是七嫂的疼愛更實惠。
醋意,從旁逐漸溢散開——“吃肉還堵不住你的嘴!”
楚元戟將剩餘的雞架全數塞給了楚元胤,又拿了一隻生雞掛上了火架上。
此時,沐雲歌已經有了飽腹感,便坐在旁看著他們划拳行令、杯酒言歡,好不熱鬧。
楚元戟和趙統領的酒量似乎都是極好的,眼看著杜隨和楚元胤已經喝得暈暈乎乎,他們二人還正酒興高至。
沐雲歌也漸漸有了睏意,和玉樹天竺先撤了。
仙杏閣有十餘間客房,每人都安排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間。
天竺給主子打來熱水洗漱,沐雲歌遣了她早些回屋歇著。
許是床榻鋪得極其舒軟,沐雲歌很快便睡熟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半有涼風襲來,驚醒了睡夢中的她。
沐雲歌迷濛的睜開杏眸,視窗有皎潔的月光透進來。
窗戶不知何時被風給吹開了,冷風正是從視窗灌進來的。
她睡意惺忪的正要爬起來去關窗,身子卻突然給絆了一下,突然察覺到身畔躺了個人。
沐雲歌再定睛仔細地看。
襯著月色的銀光,楚元戟只著了件月牙白的裡衣,外袍、雲靴不規則地散落在從視窗的地面,一路凌散的落到了榻前。
顯然,男人是喝得酩酊大醉,翻窗而入進了她的房間,然後倒床呼呼就睡熟了。
沐雲歌秀眉微蹙,若非被視窗的涼風灌醒,她還渾然不知男人進了屋。
可是……定王就算喝醉了,也不該闖進她的屋裡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