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驚動母妃,便未與這奴婢計較,沒想到玲瓏的膽子倒是愈發的大了,今日敢膽公然在他的碗裡下藥。
這一回,他絕不可能再就此作罷。
玲瓏眼見男人執意難改,唇角的笑意顯得有些牽強:“那……奴婢就謝過王爺疼愛。”
既然計劃已經泡湯了,她只想全身而退,再待時機。
就在玲瓏謝恩後,端著燕窩想要離開時,楚元戟的聲音再度揚起:“等等!”
玲瓏停下腳步,不確定王爺的用意。
楚元戟敲了敲桌木,慵懶的嘴角明明在笑,眼珠卻淡漠如冰:“這碗燕窩本王既然賞給你吃,你自是要當著本王的面,吃得精光才算不枉費本王的一番疼惜。”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她就是!
感覺到來自男人的犀利目光,玲瓏的臉頰微微發熱,這碗燕窩裡加了什麼她一清二楚,倘若真的吃下去……
“你還愣著做什麼?是對本王的賞賜不滿意嗎?
”
楚元戟的嗓音不高,流露的戾氣卻讓玲瓏心尖一顫。
握在手心的這碗燕窩,眼下就好似燙手山芋,讓她恨不得扔出去。
扔?
玲瓏的腦子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假裝手中一滑,手裡的盅碗順勢滑落,眼看著就要砸落到地面。
她心中竊喜,正想著要脫身。
打翻了定王賞賜的燕窩,大不了跪著求饒,也總好過慾火焚身之苦。
卻不想,就在那白玉瓷盅要摔落在地上的那一瞬,被一隻大手穩穩接住。
楚元戟一彎身,掌心就穩穩握住了那隻盛裝著燕窩的白玉瓷盅,神情冷漠,目光疏離。
玲瓏嚇得嗵的一聲就跪下了:“奴婢不是故意的,還請定王殿下恕罪。”
她怎麼也沒想到,定王的身手如此敏捷,竟然接住了那碗掉落的燕窩。
楚元戟居高臨下地俯視向她,語氣多了幾分譏誚:“這回你可得拿穩了,本王賞賜的燕窩,你必須仔仔細細地吃個精光,分毫也不準浪費。”
“奴婢……奴婢不敢。”
玲瓏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哪裡還有半點妖嬈嫵媚,只剩下惶恐不安。
此刻,她已經清楚地察覺到定王的話中深意,自知行為暴露,不由心頭髮顫,接過燕窩的雙手更是顫抖得厲害。
恐懼,深入骨髓向四肢百骸蔓延。
楚元戟高高在上地冷凝著她,看著她顫抖著手,一勺接著一勺,將那碗燕窩食了個底朝天。
“滾出去!”
隨著男人一聲戾吼。
玲瓏心驚又怕,連滾帶爬地出了書房。
她的身子已經變得燥熱不堪,急急朝著水井的方向奔去。
書房內,楚元戟慢條斯理地擺出筆墨紙硯,沉穩如鍾,如同剛才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翌日清晨,逍遙閣的院子裡,天竺玉樹忙著將準備的行李搬上馬車。
沐雲歌今日的裝扮極是隨意,一襲素色長裙,三千青絲僅用一根紅繩綁起,外面披了件青煙色的薄披風,同是青煙色的輕紗遮面。
迎著秋晨涼風,八皇子楚元胤的聲音傳來:“七哥讓我來看看七皇嫂這邊有什麼需要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