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入了十王宅巷口後,一直往裡走,直至將永寧公主送到譽王府的門口。
永寧公主下了車又回頭招手:“雲歌,別忘了咱們明日的約定。”
沐雲歌朝她點點頭:“知道了,你也慢點走,當心腳滑。”
直至永寧公主在奴婢的攙扶下進了譽王府,他們的馬車才掉了頭,緩緩行駛向定王府。
天竺和玉樹已經恭候在門外,慌忙上前攙扶著主子下了車。
楚元戟一撩衣襬,瀟灑利落地從馬背躍下,目光望向沐雲歌,看似隨意:“王妃明日約了永寧公主去哪兒?”
沐雲歌黑睫微垂,關於手珠的事情暫時還不想告訴楚元戟,想日後給他一份驚喜,於是道:“是永寧公主想去靈隱寺看蓮花,我正好也想出去轉轉,所以陪她一起。”
楚元戟狹眸半眯,意味深長:“王妃自從回京以後,好像日日比本王都要繁忙……”
男人的話裡,夾雜著一股陰冷氣息,讓沐雲歌不由放慢了腳步,回頭望向他。
當初是楚元戟親口說,成婚以後也不會限制她的自由,她想要去哪兒想做什麼都可以。
可他剛才那句話,分明有責怪之意。
沐雲歌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問:“雲歌愚鈍,不知王爺究竟想說什麼?”
楚元戟緩步跟了上來,越過她走在了前面,慵懶的冷音幽幽飄來:“王妃一點兒也不愚鈍,不僅能在相府和皇宮內院周旋地遊刃有餘,還把手伸進了白府,連本王都被你蒙在骨裡。”
沐雲歌頓時心頭一驚,原來男人含沙射影想說的是……
從皇宮回定王府不到半個時辰,她沒想到,楚元戟就查清楚了朝臣聯名罷免太子之事的幕後是她與白旭琨聯手。
事情已經在男人面前敗露,沐雲歌只能解釋:“我並非有意隱瞞王爺,只是……這是我與太子的私人恩怨,之所以沒有告訴王爺,雲歌也是不想牽連到你。”
“可是你已經牽連到了本王!”
楚元戟冷哼一聲,腳步邁得更大更快。
沐雲歌想要追上他的步伐,只能拎著裙襬一溜小跑,模樣看著著實有些狼狽。
她小心翼翼攥上男人飛揚的寬大袖袍,努力解釋:“陛下雖然懷疑,可王爺從未做過的事情,自是不可能查到你頭上。”
凡事都要講證據!
楚元戟的腳步突然停下,害得她一頭撞上男人的後背。
也聽見男人悶哼一聲,顯然是沐雲歌這一撞,弄疼了他後背的傷口。
沐雲歌發現自己真的愈亂愈容易出錯,連聲道歉:“王爺……對……對不起。”
楚元楚抖了抖袍袖,不留痕跡甩開了她的手,額頭黑線隱隱:“就算查不到本王的頭上,但如果查到了王妃,你真以為本王能獨善其身嗎?”
言下之意,他們是夫妻,如果這件事情查到定王妃,誰又會相信與定王無關呢?
沐雲歌也很無奈,她的本意確是不想連累定王,所以才會找到白大人聯手。
這會兒被楚元戟質問,她也意識到男人的顧慮確實沒錯,頓時少了底氣:“那……那王爺倒是說句話……現在……現在該怎麼辦?”
楚元戟盯著那雙泛著霧色的楚楚眼眸,緊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舒緩展開:“你先隨本王去書房,把事情的經過分毫不差地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