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位大理寺卿薛大人,對於秦曼娘這位妻妹,還當真是上心的很。
心思將將一動,沐雲歌這才發現,對方壓根就沒有跟進來。
而是停在花廳門口,正仔仔細細地聽著小喜彙報著什麼。
沐雲歌不過大概留意了一下,很快就發現,小喜說的,無非都是一些秦曼孃的日常瑣事。
比如說,做了什麼,吃了什麼。
聽到她今日沒喝參湯,對方甚至還蹙了下眉。
儼然一副事無鉅細,如父如兄的關懷啊。
秦曼娘給的茶,不僅茶杯難得,連茶葉應該也不是凡品。
沐雲歌研究不多,但入口生香沁人心脾,還是大概懂一點兒。
喝了幾口,那邊門口兩人也就先後進來了。
她見秦曼娘始終站在自己身旁,微微垂著眼眸的樣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便擱下茶杯,拉了一下對方的手。
看秦曼娘不解地朝著自己望了過來,才一字一頓道:
“害、怕、嗎?”
三個字,沐雲歌說的語速很慢,確保對方能夠看得懂。
從知曉秦曼娘還懂唇語那會兒起,她就對眼前這個女子,有著格外的好感。
堅韌自愛,不因為生來有所殘缺便自怨自艾的女孩子,都是很值得尊敬。
果然秦曼娘聽懂了。
先是面色躊躇地望向薛常安,在得到對方鼓勵的眼神後,才轉向沐雲歌。
霎時杏眸灼灼,似乎伴隨了偌大的勇氣一般,重重搖頭。
沐雲歌見狀,笑了:“不怕,就好。”
當小姐的勇敢的不得了,結果當初慫恿她,一心求著沐雲歌幫忙做手術的丫鬟小喜,卻又緊張了。
主子們都在場,她也不好多問什麼,一直憋著。
到了這會兒,終是憋不住,一下子就出了聲。
怯怯道:“神醫姑娘之前說,那耳蝸什麼什麼的,奴婢是個下人,也不懂。
就想問問,只要做了這個手術,我家小姐當真……就能聽見了嗎?”
並非質疑,單純的忐忑。
畢竟,在這之前,秦曼娘幾乎是遍訪名醫。
就連宮裡頭的太醫都瞧過了,個個束手無策,都說沒辦法。
也就只有一個沐雲歌,說能治。
當初一開始聽到這話,她還高興的不得了,可現在真就馬上要動手了,她又忍不住的擔憂。
隨著小喜這話落下,沐雲歌明顯感覺到,秦曼娘握著自己的手,也緊了一下。
就是已經在一旁落座的薛常安,看似在漠不關心地喝茶,實際上就那個停住的動作,確定茶水能灌進嘴巴里頭去?
其實人人都在關心著這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視線挨個兒掃了一圈,沐雲歌笑的格外胸有成竹:“當然。”
看懂了她的口型,秦曼娘第一個雙目圓睜。
原本還算能夠穩得住的人兒,就因為這兩個字,突然就激動的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