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戟清了清嗓子,清淺一笑的尷尬解釋:“歌兒,你別多想,我這也是……”
“也是為了不連累我?”
沐雲歌冷哼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隨即又“善解人意”地冷嘲道,“你覺得自己現在徹底一無所有,甚至連安身立命的地方都護不住,更是什麼都給不了我。
想你堂堂定王,從前行事張狂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身在谷底,那些人自然會明裡暗裡踩回來,你怕屆時護不住我。
你覺得我尋常女子不一樣,有理想有抱負,將來定有大展宏圖之時,你擔心自己會成為我的累贅。
還有……”
沐雲歌朱唇輕啟,喋喋不休,可說的每一句話都精準無誤的戳在了楚元戟的心尖上。
話,全都讓她說完了,楚元戟一時之間語塞,啞口無言。
偏被他擱在心尖上,唯恐怕她會受半點委屈的小女人,這會兒卻有不肯罷休之勢。
沐雲歌斜眼使勁瞪他:“楚元戟,廢話你就不用再說了,現在,你就給句痛快話……我說的到底對不對?”
譽王府的私牢裡的那些話,她聽過一遍就夠了。
那一刻,向來心高氣傲的楚元戟,竟生出了濃濃的愧疚感來,連簡單開口說話,都變得無比艱難。
“歌兒,抱歉,我……”
他現在這副模樣就像打了霜了的茄子,整個人都蔫軟了,一臉任憑你處置的可憐眼神。
沐雲歌看著他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又好氣又好笑:“楚元戟,難道在你心裡,我沐雲歌便是那種懂得審時度勢,趨利避害的人?”
跟其他人一樣,他富貴榮華時一個勁兒地往前貼,落魄了,有多遠躲多遠?
她沐雲歌看重的,從來都是他楚元戟這個人!
他們相識好歹也算有段時日了,男人竟連她的心思也揣摩不到,這一點才是真正讓她傷心生氣的!
再說了,即便是他當真榮耀萬丈時,除了一開始為了努力求生不得不妥協之外,她也再沒幹過什麼阿諛奉承的事情吧?
而且!他之所以會棋差一著最終輸了,也是因為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冒險去截了沐府的花轎。
若這也要怪罪,那歸根結底,倒是不知道應該去真的怪誰才好了。
沐雲歌被磨得都快沒了耐性:“楚元戟,你一個大男人,現在卻磨磨唧唧的,你到底在糾結什麼?”
她今天來,可是有正事兒要忙的。
“你可還記得在譽王府時我對你說過的話?你說過,絕不會讓我感到失望。現在,就有一個現成的機會了。”
以為她在說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楚元戟眸色暗沉,目光極為複雜。
不過沒等他開口,就見女人深吸一口氣,表情突然變得格外慎重其事。
沐雲歌再度開口:“楚元戟,我再多問一句,你如今身處逆境直言不想連累我,那你母妃呢?你可是也打算,對她不管不顧?”
眼前的女子咄咄逼人話語犀利,一點兒都不給他任何喘息的空間,強勢的不得了。
楚元戟自己本就身在高位強勢慣了,平生最不喜的,便是有人對他指手畫腳。
可這會兒,他非但沒覺著有什麼不妥,竟反倒覺著有點怡然自得是怎麼回事兒?
歌兒好霸道,他好喜歡!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但是,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
楚元戟抓住了女人話裡的重點:“我母妃?我母妃她怎麼了?!”
情愛可以迴避,血脈親情可是避無可避。
看他總算是有了點兒緊張的樣子,沐雲歌忍不住嘆氣,如實以告:“鬱貴妃在宮中,怕是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