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永寧沉眸凝思了片刻,也同樣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道:“我也是無意中聽見了燁和旁人的話,後來……我向他追問此事,他只是道所做的一切都是父皇的旨意,他不過是領旨辦事而已。”
“陛下?!”
沐雲歌不禁大驚,她的腦子裡猜想過無數可能,但絕沒有想到過會是楚道行的旨意。
如果永寧說的是真的,如果楚元燁人也說的是真話,那就是說……楚道行下的秘旨,安排沐雲歌嫁給陳直的?
陛下為什麼要這麼做?
沐雲歌的腦子有點亂,早在當初楚道行利用她逼迫楚元戟交出十萬兵權的時候,他應該就斷定了沐雲歌在楚元戟心中的分量!
現在又來這麼一出,陛下是嫌自己對楚元戟這個親生兒子的傷害還不夠狠?不夠深?
真不愧是帝王,做事當真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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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沐雲歌沉下了臉,冷永寧心口的愧疚就更深了,眼淚也是說來就來:“對不起雲歌,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提醒你的。倘若因此而害得你不能跟定王在一起,那我……”
沐雲歌啼笑皆非,安撫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這事兒跟你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你一手策劃主導的……別胡思亂想!”
倘若這真是楚道行的意思,就算是永寧提前告訴了她,也依然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再說,她們倆之前已經有好長時間都沒見上面,冷永寧也不可能告訴她這些事情,這些話……也是絕不會讓旁人捎信傳遞的。
沐雲歌真的不怪她。
小丫鬟急忙掏出手帕,小心地幫著冷永寧擦眼淚:“王妃您就別多想了,沐小姐都說了不怪您呢。您要是心裡頭還自個兒難受,反倒是讓沐小姐難過了。”
起初,沐雲歌還覺著這丫頭挺會勸人,一下子說到了永寧的心坎上,成功讓她止住了眼淚。
卻不想,下一刻她的視線落在那丫鬟的手上時,瞳孔重重一縮。
那個小丫鬟遞過來的那方帕子上頭,繡著一朵小巧精緻的蘭花,這素雅的圖案倒也沒什麼,只是那針法看著怎麼有些眼熟?
如果沐雲歌沒看錯的話,這蘭花的繡工與天羅宗信物絹帕上的繡工,幾乎一模一樣。
沐雲歌曾帶著玉樹跟天竺兩個丫頭,日日研究上面的繡法,還跑了不少繡樓去打聽,結果找到最後一無所獲,那是半點線索都沒有。
不成想,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沉寂多日的線索,竟突然自己就送上門了?
這丫鬟手帕上頭的針法,也和潛入沐府救走沐如雪的玉槿言留下的荷包上頭的針法一模一樣!全京城都找不到第二處的繡法,當真只是巧合而已嗎?
沐雲歌暗暗壓下心驚,不動聲色地打量。
跟在冷永寧身邊這個丫鬟,長相普普通通,看著也挺老實,對自家主子忠心耿耿的模樣,實在是讓人看不出來什麼端倪。
冷永寧身體才剛有點兒起色,其實根本不適合這麼舟車勞頓前往寒山寺,還累的親自爬山,再加上後面的超度儀式,她的情緒也跟著波瀾起伏,身體早就支撐不住了。
現在,她確定沐雲歌當真沒有責怪自己的意思,心神徹底一鬆,人直直就暈了過去。
好在沐雲歌早有防範,一把穩穩地扶住了她,幾人搭手將冷永寧攙到了禪房,動手為她扎針。
那小丫鬟一直守在旁,拿帕子為冷永寧擦額頭滲出來的冷汗,不僅看著不可疑,做事還細心。
沐雲歌等行完最後一針,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沐雲歌問她,小丫鬟還挺意外,眼神驚訝了一下,隨即笑開,全然一副沒什麼心機的模樣:“回沐小姐的話,奴婢叫曼陀,曼陀花的那個曼陀。”
“曼陀?”
怎麼會有人取這個名字呢?
沐雲歌淡聲重複了一遍,腦海裡頭想的卻是,曼陀羅,又名洋金花,夕顏。為茄科曼陀羅屬,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