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她在這裡,沈澤楷明顯愣了一瞬,很快又從善如流模仿著沈澤瑞的口氣,冷聲問:“你來做什麼?”
白夢秋故作訝異:“姐姐?你也出來逛街嗎?”
她裝得一臉關切:“姐夫去世之後,我本來以為姐姐會一蹶不振的,現在看見姐姐狀態還不錯,我也能放心了。”
沈澤楷聽見這話,心裡越發不舒服。
他才剛去世,溫靜怡就有來挑首飾的心情,也一點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他心裡那一點殘存不多的愧疚都因此淡了許多,看向溫靜怡的眼神也越發涼薄。
溫靜怡垂眸看著他們交握的手,心似乎又冷了一寸。
果然是親兄弟啊,看上去真是十足的像,一樣的冷心冷肺不愛她。
甚至這一刻,她都不太能確定,他究竟是在扮演“沈澤瑞”,還是他本就如此,如此毫不在意,也如此厭惡她。
不過沒關係,很快她便會徹底離開。
她轉過頭,也沒有理會兩人,只是衝著導購開口:“麻煩幫我把胸針抱起來,我要了。”
導購見狀,忙要幫她開票。
身後的沈澤楷見狀,眉頭頓時蹙緊。
“秋秋說她喜歡這枚胸針,你就一定要和她搶?”
他眼中明顯帶著不快,聲音也冷:“從你被接回溫家,就事事都要跟秋秋爭個高低,秋秋還不夠讓著你麼?只是一枚胸針,她想在訂婚的時候帶,你都不能退一步?”
胸口那股痛更重了,明明其實已經知道是謊言,可他這樣明目張膽護著白夢秋,溫靜怡還是覺得心臟疼得麻木。
剛和沈澤楷結婚的時候,她在拍賣行看到一條喜歡的項鍊,想要拍下,母親卻要她把東西讓給白夢秋。
她心裡委屈,可是母親一句“秋秋是你妹妹,你讓讓她又怎麼了?”,就讓她沒了爭搶的勇氣。
那時候,溫靜怡還不明白家裡人的偏心根本毫無道理,覺得只要自己足夠聽話,就能和白夢秋一樣,被擁有該屬於親生女兒那份疼愛。
但沈澤楷看她依依不捨盯著項鍊,毫不猶豫買了下來,當著溫家人和白夢秋的面,將項鍊呆在他脖子上。
“我妻子喜歡的東西,做丈夫的無論如何也是要實現的,不管誰要和她搶,都要過我這一關。”
母親不甘心,又不敢得罪沈澤楷,只能訕訕笑著,說沈澤楷對她真是寵愛有加。
可是現在,沈澤楷義正辭嚴要她把東西讓出來,為了讓白夢秋成為他最美的新娘。
“沈先生是覺得,我讓她讓得還不夠多嗎?”
溫靜怡嘲諷開口:“我本應該享受的優渥生活讓給她了,父母哥哥的寵愛,我也讓給她了,就連屬於我的婚約和愛人,我不也給她了嗎?現在只是一枚胸針不願意讓,我就成了十惡不赦了?”
她意味深長看了白夢秋一眼:“究竟是誰在跟誰搶,也應該心知肚明吧?”
白夢秋的表情頓時有些僵硬:“姐姐,你誤會了,我是真的很喜歡這枚胸針,也沒有跟你搶的想法……”
溫靜怡打斷了她的話:“那就先到先得。”
她轉頭正要讓導購繼續開票,沈澤楷卻冷聲開口:“誰說先到先得?不應該是價高者得?”
他上前拿出黑卡:“三百萬,這枚胸針我要了。”
溫靜怡掐緊了掌心,指甲幾乎將肉刺破。
和幫她拍下那項鍊時的態度一模一樣,倨傲又志在必得。
和沈澤瑞不一樣,沈澤楷是家族繼承人,從小就被寄予厚望,也擁有更多的話語權。
他有資格倨傲,也有底氣砸錢和她搶。
導購愣了愣,顯然很是為難,最終還是開口道:“抱歉溫女士,不如您看看別的胸針呢,我們這邊還有許多類似風格的款式……”
溫靜怡垂眸壓下眼底那一絲紅:“三百五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