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風靜靜地看著她，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
餘靈芝微怔，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立刻道：“我是平日裡山珍海味吃膩了，嚐點平常見的龍蝦麵有什麼不好。”
“好了。”柳風揉了揉她的腦袋，打斷了她的話，道：“走，公主殿下帶我吃龍蝦麵。”
餘靈芝偷偷翻了個白眼。
兩人落座，很快，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湯盛了上來，小龍蝦拌在面裡，上面浮著很極淡的油水和幾粒綠油油的蔥花。
餘靈芝拿起筷子，輕輕地攪拌著麵湯，熱騰騰的白氣燻到她的臉上，那淡雅的妝容似是微微化開了。
餘靈芝忽然壓低聲音說：“這裡的老闆人很好的，我每次來都會給我多加幾片面葉。”
說著，她用筷子挑了挑那一大碗的面葉，炫耀了一下，又四下望了望，重新將它浸入了湯水裡，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
柳風跟著嚐了一口，面葉有些寡淡，湯又有些鹹，他想起了軒林公主做的飯，不禁笑了起來。
餘靈芝看到他笑得開心，自己便有些不開心，問道：“你在笑什麼呢？”
柳風微笑道：“公主殿下真是個好人。”
餘靈芝白了他一眼，意思是：這還用你說。
柳風只是微笑，過了一會，他喝完了最後一口湯，神色溫和道：“多謝公主殿下款待。”
餘靈芝比他吃得還快一些，那湯有些鹹，她卻也都喝了下去。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準備起身，餘靈芝習慣似的揮了揮手，等了半天卻發現沒有人前來結賬。
柳風向著旁邊望去，輕聲嘆息：“侍女好像不見了。”
餘靈芝一驚，向著一旁望去，那兩個侍女果真沒了蹤影，她皺起眉頭，氣鼓鼓道：“回去後一定讓爹孃狠狠責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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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風輕聲道：“靈芝……”
“嗯？”被這麼叫，她有些不習慣，她看著他，等待他繼續說下去，但柳風也只是靜靜地看著她，沒有下文。
餘靈芝覺得有些不對勁，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忽然驚叫出聲。
那一身錦衣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舊舊的夾襖，她臉上的妝容也似被那水氣化開，變得稚嫩樸素，那白嫩的手指上，隱隱還有冬日寒冷時皸裂的痕跡，她倉皇起身，踉蹌後退，碰到了長條木椅子後，跌坐在了地上。
柳風起身，向著她走了過去。
餘靈芝瞪大眼睛，一臉驚恐地望著他，厲聲道：“你這妖人到底施了什麼幻術，快把我變回去……你別過來，來人吶，我要告訴我爹孃……”
說話間，她望向了四周，四周的食客們也正看著他，他們表情各異，似冷漠也似悲憫。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帶你逛這裡，還好吃好喝地招待你，你怎的這般白眼狼？早知道應該聽爹孃的話的，不該和陌生人打交道……”餘靈芝揉著眼睛，霧氣氤氳：“你快把我變回去呀！”
柳風從袖中取出了錢財放在桌角，然後走到了少女的身邊，蹲下身子，平視著她，餘靈芝對他胡亂揮著拳，打在了他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