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受了點傷。”平王馬上乖乖答道,“不重,是小傷。”
“都包紮好了?”珠花又問,她剛才一看就覺得平王的臉色不對,加上她開始半真半假地學醫後,對藥味還挺敏感,一聞就知道平王身上有傷藥味。
平王點了點頭。珠花這才放心,又拿了帕子幫平王擦了擦汗,說:“這會兒我也不來脫你的衣服了,這事我們夜深了再說。”
平王也不敢多說什麼。等下人上了飯菜,珠花也沒有讓他動手,親自拿著筷子喂他,倒是讓平王受寵若驚。珠花一直等他吃完了,自己才匆匆吃了一些,平王這才知道她說回屋來陪他吃飯不是託詞。
“應該你先吃的。”平王小聲說。
“少說話。”珠花嚷道。
平王頓時不敢出聲了,他就知道珠花知道他受傷了一定會生氣,他都已經很小心的。本來他是想找個藉口去書房暫住一夜的,誰曾想珠花竟一眼就能看出來。其實看出來也好,他身上的傷還真不是去書房住一夜就能隱瞞過去的。
小心打量了珠花一眼,見她的火氣還在他預估的範圍內,平王也稍稍放了心。正這樣想著,珠花忽地把筷子一拍,抬眼盯著他。
“想好怎麼說了嗎?”
平王連連點頭,說:“就是去處理一些事情,忽然碰上了黑衣人,受了一點傷。”
“你一個人去的?”
“不是,帶了好些人,他們有死有傷。”
珠花聽了沉默了片刻,也沒有再問下去,反而站了起來去讓人清理了桌子上了茶。
下人們進來時,見屋裡氣氛不怎麼好也不敢出聲,飛快地把東西一收,便都出去了。不一會兒,孩子們來邊上起居室寫字,珠花便如常去那邊陪著他們,平王則坐在榻上看書。雖然兩人看著跟往常沒什麼不同,孩子們卻敏感地感覺出屋子裡的氣氛不一樣,等手上的功課一做完,他們便回自己屋裡去了。家家倒是想再留一會兒,卻被圓圓給拖走了。
等孩子們一走,珠花看了平王一眼,也沒有多話,照常梳洗了一番,平王也是如此。平常都是蕭林服侍他,蕭林自然知道平王受傷的事,秋初隱約也知道了,兩人在屋裡大氣也不敢出,等主子梳洗完了便出了屋子把門關好。
平王等人都走了,便討好地朝珠花笑了笑。
“躺著,我要看看你的傷。”珠花板著臉說。
平王遲疑了一下,小聲說:“不能躺。”
珠花微一皺眉,冷冷地盯著他,這怎麼還就不能躺了,都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好瞞的。
“傷在背上。”平王小心說,不由吞了一下口水,這會兒他才發現他的小姑娘生起氣來的確是挺兇的。
“那就趴著。”
平王馬上老實地趴著,珠花見了皺了皺眉,這衣服了不脫她怎麼看,她又沒長著一雙透視眼。深吸一口氣,她忍著心頭的氣,輕輕地幫他把外衣解了掀了起來。透過裡衣上的痕跡,珠花能看到他左肩下方包著紗布,上面還透著血跡漫過了裡衣。
“你這傷口包好了嗎?我看還在流血,估計是挺深的,你晚上可能還會發燒。”
“沒事是,不是多重的傷。”平王安慰道。
珠花沉默了片刻,問:“要讓府醫來看看嗎?”
“倒是沒什麼妨礙。”
珠花一聽,馬上就出去叫了蕭林。蕭林和秋初兩人就在門口侯著,聽了吩咐便飛快地去了,不一會兒府醫就匆匆來了。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矮胖男子,姓範,生著一張大眾臉,在人群中遇上很難看出這是一個大夫。珠花以前曾讓他幫著看過幾次病,見他開藥總是開得太輕,遇上有什麼急病重病時,珠花不愛叫他,會讓府上的人去請白大夫來。範大夫也知道,卻沒有太在意,照常領著太醫局發給他的薪俸,只盼著在他任上不要出什麼差錯丟了飯碗。
這會兒大半夜的,平王身邊的長隨忽地來找他,他心下就有個不好的預感,等入了正院,看到趴在床上的平王身後帶傷,腳步不由頓了一下。
“麻煩範大夫來看看平王的傷要不要重新包紮。”珠花淡淡地命令道。
“是。”範大夫躬著身子上前,檢查了一下平王身後的傷。這會兒平王已經脫下了外衣,光著上半身趴在床上。範大夫也聞了平王傷口紗布上的傷藥,沉吟片刻之後便說:“這樣就好,不用重新包紮了。”
“王爺現在有些發燒,要不要用藥?”珠花又問。
範大夫上前摸了摸平王的額頭,又把了一下次脈,想了許久之後才說:“待微臣去開一個方子。”
珠花點頭,等範大夫開了藥方出來,珠花掃了一眼就讓他去抓藥,還囑咐邊上的蕭林。
“你陪著範大夫一起去把藥煎了,等喝下去有效果了再去休息。”
“是,王妃。”
蕭林應道,跟著心下叫苦的範大夫走了出去,看來今晚他是別想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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