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平王回府後,也聽珠花說了安國侯府世子夫人曾經來過。他知道程家和餘家關係不錯,平王府和安國侯府一向也有節禮往來。吃晚飯的時候,他也沒有問這事,倒是原泰在晚上跟平王討論學問時說起了餘泊琰。
“餘弟學識淵博,談吐不凡,實在讓我慚愧。”
“你也不差。”平王看著手中他寫下的策論說道,“如今你看事情倒比以前深了一些。”
說罷,他頓了片刻,抬眼問:“你可想過去國子監讀書?”
原泰聽了倒是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洪先生教得很好,我還不及先生一半,就不另易師門了。”
“倒不是如此說,多跟有學識的人聊聊,你也可以開闊眼界。或者,你可以出去參加一些詩會,下次翰林院的聚會你也跟著一塊兒來吧,他們有些話還是可以聽聽。”
“洪先生說,讓我十五歲前專心學問,莫聽那些雜音;不過同齡的朋友倒可以結交幾個。”原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平王想了想,倒是贊同地點頭,“那你就聽你的先生的,好好學。”
“是,叔父。”
原泰略微放了心,他還怕叔父聽到他拒絕會不高興,好在他沒有。他知道叔父是為他著想才說了那些話,也知道這些年叔父對他挺好。不過相比之下,他還是跟嬸嬸更親近些。
到了下一次進宮為淑妃請安的時候,珠花在淑妃宮中見到了這位賈小姐——明眸皓齒、體態風流,是位嬌柔可人的美人。不過論容貌和才學,珠花不覺得這位賈小姐能勝得過紀王妃。也許是珠花對紀王要繼娶的人存著戒心,她總是瞧著這位賈小姐有些矯揉造作,長安公主和淑妃跟她說話,她輕聲細氣的,也不知是害羞個什麼勁。不過這種嬌滴滴的小美人最能討男人歡心了,珠花暗想,說不定紀王真能喜歡上她。這樣一想,珠花就更不喜歡她了。
臨近中午,珠花起身告辭,見淑妃似乎有留賈小姐吃飯的意思,也沒有多留。照理她要入宮請安的日子,大鵝也得入宮。不過兩人現在的時間是錯開的,她是在早上,而大鵝是在下午。她時常是一個人來,跟淑妃和長樂公主聊一會兒便回去了。
珠花猜想,淑妃想讓大鵝在下午跟賈小姐見一面才故意留下她吃飯,她從心裡不舒服這個事。出了宮後,她倒是冷靜了一些,坐上馬車,她囑咐了馬車慢慢走。等馬車回到平王府時,她在馬車上略坐了坐,便聽到紀王府有馬車出來的聲音,她才下了馬車,在車駕前站了一會兒。等大鵝出來時,兩人對看了一眼見過禮,便一言不發地各自前行。
大鵝比她想的堅定多了,珠花暗想,回去看到團團時,倒是希望自己女兒可能多天真爛漫幾年。
珠花不知道,當大鵝的車駕到了宮門前時,紀王已經在那兒等著她了。兩人一同進了宮,呆到傍晚,又一同出來。回到府上後,紀王和她進了書房。
“瞧著……是位嫻靜的。”大鵝主動說道。
紀王淡笑,說:“就算是個潑辣的你也不用怕她,凡事有我。你也可以學學你嬸嬸,別吃了虧去。”
大鵝笑著點頭,又抿了一下唇,深吸一口氣,說:“父親,我都明白的。”
“好孩子。”紀王欣慰點頭,微微一嘆,又問:“你下午進宮,時常能看到長樂嗎?”
“是的,姑姑每次都在,也時常說些話寬慰女兒。”
“她倒是有心。我瞧你現在跟你姑姑倒比跟你嬸嬸還親近了。”
大鵝沉默了片刻,說:“我還是更喜歡嬸嬸的。”
“你嬸嬸離得近,以後府裡若有事,便過去問她。日子還長著,你還得有個長輩教教你。你外祖母如今要照顧你外祖父,也不能時常過來,你的各位舅媽也總是遠了一層。”
“女兒明白。”
大鵝這一年來成長了許多,如今她管著府裡的事務,倒沒有碰什麼什麼問題;只要幾個管事別小看了她生出事端,處理這些事務也並不難。只是與各家的往來,讓她有些力不從心,她有些明白為什麼當初母親不喜歡理事,也佩服母親能夠橫眉冷對她看不上的那些人,她是做不到的,許多人都是做不到的。做到不容易,做不到卻得敷衍著也不容易,人活著也許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十一歲的少女如是想。
紀王訂親後不久,平王府也有了一件喜事,秋初和蕭林成婚了。哪怕成親後兩人也不過是搬到同一個院子裡生活,其餘的事都不變,珠花也硬是給兩人放了三天假,讓她們隨便去哪兒單獨出去處處。作為她身邊最得用的丫頭,她成親了,珠花自然給了她一份豐厚的嫁妝。想著當年秋雲出嫁時,她給的東西並沒有這麼多,私下她又補了一份給秋雲。
如今秋雲沒有再管採買,而是調過來照顧家家;她的夫君調去了門房,哪怕門房這兒的小廝代表著平王府的臉面,珠花也堅持讓瘸腳的錢管事過去。平王向來是聽她的,自然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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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臘月。不管各家是怎樣的心思,這婚還是得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