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花大婚的這一日,程家人更是忙得團團轉,家裡只有大寶二寶因為還在服喪,不便出屋見客。不過他們也得了任務,就是守著院子,不要閒雜人等誤入後院。金花的嫁妝昨日已經都運過去了,滿滿當當的五十六個箱子開啟時,讓圍觀的人很是讚歎一番,這裡面竟然還有一箱子古董字畫,更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是程大山當初打仗的時候搜刮來的,他只知道值錢,卻不知京中嫁人家嫁妝裡若沒些古董字畫是壓不住場的,也算是誤打誤撞。這些東西有時候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裡面還有一對花瓶,有人認出來是已經市面上已經失傳的珍品,很是讚歎了一番,讓秦三和程府的人倍感得意。
秦三找了一幫軍中的兄弟來幫忙,上午一群精壯的小夥過去程府迎親,他們穿著同樣的新衣服,走在路上很是顯眼。這也是珠花想出來的點子,尤其她還聽說秦三選的這些兄弟都是未婚了,她正好認了認臉,還指給銀花看。看到這樣青春有活力的鮮肉容顏,連她這個婚變過的老阿姨就動心了,銀花這種失戀過了三十三天的少女總會有些想法。
銀花倒是偷偷瞧了好幾天,事後珠花問起她有沒有看中誰時,她卻說她還是想選個從文的。這些從軍的小夥子看著精神,但是仔細看總是有些地方地方髒髒的,像是耳後呀、指甲呀……珠花聽了她這個理由,也是服氣。好吧,這眼神太毒,她這樣倒的確不適合找個武官。
中午的酒宴是請了外面的大廚到府裡做的。孫氏平常嫌多的僕人們總算都有了用武之地,一個個忙得腳不沾地。參加酒宴的許多人都認得秦三,有一些晚上還會去秦三家喝,所以秦三躲酒的時候跟不少人約了晚上再喝。
相比之下,女眷那邊就沒這麼鬧騰。兩姐妹陪著孫氏招待客人,倒有人見著銀花小心議論幾句,銀花看在眼中倒沒有她想的那般難受。她本來規矩就不差,待人接物上讓人挑不出錯來,加上她最近的審美總算正常了一些,由珠花幫著準備的新衣又極襯她如今略顯清冷的氣質,倒讓幾家夫人留了心。
過了午宴,吉時一到,程大山親自揹著金花上了轎。珠花看他一邊走一邊哭,雖有幾分感動,但還是想,秦府離程府不過走路十五分鐘的距離至於這麼難捨難分嗎?再說了,平常金花在家時,程大山也見不到她幾面呀?等自己出嫁的時候程大山會哭嗎?珠花忽然想到這個問題,不由扁了一下嘴。
等她一側頭,看到孫氏和銀花也紅了眼,不由頓了一下,然後伸手捂了一下眼睛。等金花坐上花轎走了,孫氏在門口沷了一盆水。嫁出去的女兒沷出去的水,這可真是直觀。珠花忽地想起前世她結婚的時候,她的媽媽也按習俗沷了水。等她回門那天,媽媽偷偷地她說她沒把水沷完,她想什麼時候回孃家住都行。之後她倒沒有常回孃親住,畢竟她挺忙的,連回自己家的時間都少。偶爾回去蹭飯倒是常有,她一跟老公冷戰又沒有飯局就會回孃家。
對了,在她決定要離婚的時候,她的媽媽還跟她說,她早覺得這個男的配不上她,就是脾氣看著還行,讓她再考慮考慮。珠花能體會媽媽並不希望她的婚姻破裂,可是她到底沒能把婚姻經營好。也不知古人是怎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她自認沒有這個耐心。
程府這邊客人一走,便顯得有些冷靜。程大山和孫氏明顯情緒不高,來喝喜酒的李嬸陪著她。
“等你明年抱上大胖外孫,家裡就又熱鬧了。”
樑子媳婦前幾個月生了一個兒子,小名叫耗子,程府還讓人去送了禮。有了孫兒,李叔和李嬸整天笑得見牙不見眼。冬月裡地裡沒活,兩人還搶著抱孫子,若不是來參見從小看著長大的金花的婚宴,兩人都不想出門。耗子還小,若是再大一點,說不定兩人會抱著來參加婚宴呢。
秦三家裡沒有大人,若是金花生了孩子,倒是會繼續讓孃家幫著照顧。這在現代是很平常的事,但是畢竟這是古代,饒是孫氏也不好意思總去女婿家或者總讓女兒回孃家。好在兩家之間可以往角門走,來往不太容易被外人發現,儘管外人其實心知肚明。
到了三朝回門那天,秦三拉著厚重的回門禮陪面色紅潤的金花回程府。見金花笑得一臉甜蜜,珠花還想上去調侃幾句,沒來得及開口,孫氏就拉著金花進屋說悄悄話去了。珠花和銀花在外面對望了一眼,珠花轉著眼珠,衝銀花挑了挑眉。
“姐,你說娘和大姐在說啥?”
“你個孩子問這些做什麼?”
“好奇呀,姐,難道你不好奇?”珠花對銀花眨眨眼。
銀花耳根發紅,藉口有事便走了。珠花暗暗偷笑,面色不改地去給大寶二寶教功課去了。孫氏叫住了金花,秦三自然有程大山叫住說話。秦三還記著上次喝多說錯話的事,在老丈人面前戰戰兢兢的。程大山又有心擺岳父的架子,故意說些重話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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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老程家就沒有納妾的規矩,你既然娶了我們程家的女兒,總不會越過岳父去納妾吧?”
“不會不會。岳父,你也算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是什麼人你還不知道嗎?我怎麼能去做這樣的事呢?就是頂多喝大了嘴裡胡吹幾句,讓我做我是真不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