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刷的地方他還真認識,不過他沒辦印刷廠,就是自己偷偷的幹,怕被查,一般不熟的人他不會接,就不知道吳秋月會不會答應。
“陶叔,咱們都這麼熟了不用這樣忌諱我吧?再說,我這是給我們村廠裡辦的事,也不怕被人查,您如果真知道就當幫個忙。”
給村裡辦事,陶知先的擔心還真少了不少,畢竟集體的就是大家的,上頭都點過頭的事,紅袖章也不敢查。
略微一沉吟,道:“行吧,那我帶你們過去,不過他接不接就看你們能不能說服他了!”
畢竟他當年遭受的迫害也不輕,家裡人基本都沒了,就剩下他一個孤老頭帶著一個孫子過活,而且,他的那個孫子還有點缺陷。
“行,那就麻煩陶叔了!”吳秋月都不帶遲疑地,淺笑著答應道。
吳秋月從他的遲疑就判斷不是正規印刷廠,這正好如了她的心意,她們醬菜廠能流動的資金不多。
她手裡有錢。
說她自私也好,沒有集體意識也好,她就是不想拿自己的錢填補全村這個窟窿。
要真有人願意這麼幹,那可真是活“雷逢”,不是錯字,故意改的。
她就真敬佩了!反正她沒那麼無私。
再說,一不留神再被人舉報,那可是牽連全家的大事,她是瘋了才會拿全家的性命去冒險。
跟著陶知先一路拐,要不是林爸非常信任陶知先,吳秋月都要懷疑這人是想拐賣她。
真的跟迷宮似的,她都要繞暈了。
就在吳秋月想喊停的時候,陶知先停在一家低矮的院門前。
外牆都是用石塊堆積起來的,茅草屋上頭的枯草都長了半尺高,破舊的木門上頭掛著兩個鐵環。
整個院子看起來就兩字,荒涼。
陶知先上前敲門,“吱嘎”房門從裡面推開,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將院門推開。
看到熟人,小男孩靦腆地笑了笑,露出臉頰兩邊的梨窩。
吳秋月感嘆,她還沒見過像這麼清澈又靦腆的男孩子。
男孩看著不胖,高高的,纖瘦的身子有種柔弱的美感,一雙琉璃似的眼睛,笑起來更增添了神色。
這是個乾淨如清泉一般的男孩。
“小琛,你爺爺呢?我找他有點事。”陶知先開口問道。
被喚小琛的男孩快速地讓開位置,然後笑著指指院子裡,陶知先了然。
吳秋月卻從兩人交流中看出小男孩口不能言。
好好的一個孩子,就如同上好的宣紙上被滴濺上一點墨色,讓人扼腕。
吳秋月笑著跟小琛打招呼,“你好小琛,我叫吳秋月,我來找你爺爺有點事要他幫忙。”
吳秋月語速特意放得很慢,方便對方辨認。
她剛才就注意到,陶知先在開口詢問的時候,小琛就一直在看他的嘴型。
吳秋月確定,他懂唇語。
事實也真是這樣,小琛從吳秋月口型辨認她話中的意思,對著她笑著點點頭,然後進院子招呼起陶知先。
許是聽見動靜,老爺子從後院繞過來,看著陶知先帶著人過來繃住臉,“你沒事來我這邊幹什麼?”
陶知先道:“許老,不是我想找你,是這位小姑娘,她有事想找您談!”
老爺子抬頭看來吳秋月一眼,臉上也沒看出什麼表情,擰著臉上的褶子,道:“你找我想談什麼?”
吳秋月也沒什麼好遮掩,道:“許老爺子,我聽陶叔說您印刷,所以我來是想請您幫我印刷個圖示。”
“圖示?做什麼用?”老爺子問道。
“我們村裡辦了個醬菜廠,我打算在上面印上屬於我們村的圖示,不用太複雜,我已經想好圖示的樣式,還請老爺子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