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玉塵把頭轉了過去,手臂還卡在她腰上。
僵持約一分鐘,梁淺敗下陣來,脫了褲子,用手拍拍錦玉塵的手臂,緩緩坐在馬桶上。
見她安穩坐下,錦玉塵轉身出了門,門沒關嚴,人就站在門口。
沒多久錦玉塵就聽到梁淺小聲叫他,說是小聲還真是小聲,要不是屋裡安靜,要不是他聽力靈敏,就真聽不見她的聲音了。
將人抱出來,平穩放到床上,把著她的手指也不說話。
梁淺以為他生氣了,其實錦玉塵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捨不得打捨不得罵,一肚子氣都自己憋著。
梁淺用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
“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錦玉塵都沒看她,“安心療養,你要有很長一段日子不能下地。”
“你是生氣了嗎?”梁淺小心翼翼地尋問。
“我是在氣我自己,第一次你出事我沒在你身邊,這次更是從別人嘴裡聽到你出事了。”
無力又挫敗,連自己的愛人都保護不好,讓他感覺自己很無用。
“也算是因禍得福吧,因為腿傷這次我不用隨隊出國了,這幾個月會老實在家的。”
“這樣的因禍得福你還是別再來下一次了,是不是困了?”錦玉塵見她打了個哈欠。
“有一點兒。”說著又打了一個。
“睡吧,我就在這兒。”
給她蓋好被,手有節奏地輕拍著,床上的人呼吸逐漸平緩,又過了一會兒拿出手機給向恆發了簡訊。
錦玉塵在梁淺面前那是收斂了所有的脾氣,他哪有這麼多好脾氣給旁的人。
錦玉塵壓根就不信梁淺的車禍是意外,向恆把司機的人脈關係查了個底兒朝天確認車禍只是意外不是預謀。
兩個小時前,肇事司機在濱河路被逮捕,逮捕時車上還有一酒蒙子。
酒後駕車載客加肇事逃逸,肇事司機被抓的時候還拒不承認,在見到向恆帶著的律師團時立刻就醒酒了。
說了一籮筐好話,鼻涕一把淚一把,又說了自己上有老下有小,要多慘有多慘的求原諒。
向恆沒任何感覺,疼在身上誰知道,他們家三爺大半夜的把律師團都搬出來了,要的就是他坐最深的牢,法律最重判幾年,就讓他一天不落的蹲滿為止。
錦玉塵有大把的手段,完美的計劃來解決這件事,偏偏用了最費時費力還不一定如他意的辦法,也不過是怕將來梁淺知道,會疏遠他。
凌晨兩點向恆覆命而歸。
見梁淺睡的熟,錦玉塵輕輕帶上病房門,和向恆進了樓梯間。
“從頭到尾的查了,沒有任何異常,警局那邊也交代好了,一切走正常程式,拒絕和解。”
向恆一時不明白三爺什麼主意,不久後當看到司機家屬來醫院鬧的時候向恆才明白為何要走正常程式。
“盯緊俞家那邊,有什麼異常立刻彙報。”錦玉塵始終覺得這件事和俞家脫不了干係,不是俞北晶就是常芷蘭。
“是。”
向恆離去,錦玉塵自己在樓梯間呆了一刻鐘,黑暗的樓梯間,越是寂靜的空間越是會放大人的恐懼感,越是黑暗的環境越是容易讓他想到小時候的事情。
重重的突出一口氣,開門、關門,樓梯間的聲控燈應聲而亮,燈光照在牆上煞白又陰森。
次日清晨,向恆帶著任梅拎著換洗衣物前來,把東西放下兩人就離開了,此時梁淺還在睡夢中。
梁淺醒來還有一時的不適應,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住院,轉頭看到一顆毛茸茸的黑腦袋,伸手摸摸,軟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