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時你怎麼就那麼大膽呢?”
“因為他胡言亂語啊,哪有互相愛慕啊!他這樣亂說話,還是當著我家相公的面,我肯定要狠狠的掌摑他啊!”
“我家娘子能文能武,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在那樣一個時刻,綺蘭能夠霍然站出,狠狠地甩古月明三個巴掌,自然是大大出乎沈慕的預料。綺蘭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幽靜如蘭、恬淡如水的,自從萊州迴歸後,聽聞她自贖其身,便覺得很勇敢,便有些另眼相看,到得此時,他的認知再一次被重新整理,已經變得有些佩服起來。同時,亦為自己能娶到綺蘭而慶幸不已。
“娘子,能娶到你,真是我沈慕三生有幸。”沈慕執起綺蘭的玉手,情深意切道。
綺蘭聞言,一雙美目盈盈如春水,亦十分感動,露齒一笑道“妾身能嫁於相公,才是妾身的福氣呢!”想了想,又道“其實有時候妾身很好奇啊,相公怎麼會懂得那麼多的學問呢?你想啊,大家同樣都是人,都是兩個肩膀扛著一顆腦袋,憑什麼你就要聰明些?而且啊,相公接人待物,無論男女,皆是一視同仁,便是樓……便是以前的那些姐妹,也從未有過輕視之心,這才是真的難得呢!”
沈慕呵呵一笑,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在綺蘭也只是說到這裡而已,就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一樣,並沒有追問的意思。
二人站在花園中,望著蝴蝶飛落在花簇間,春光爛漫,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外界卻是大不同,總有人認為綺蘭此舉頗有些大膽過分了,畢竟她打的可是一新晉探花、朝廷命官,有人觀望後續發展,期待古月明能大刀闊斧地算後賬,亦有人心下不忍,為綺蘭辯解。
“興許是那古月明說了甚非常不好的話,是以才惹得她出手呢!”
“沈慕一向也是溫和的,就連他都揮拳怒打古月明,可見憤恨之盛!”
事情的轉變,便在這日傍晚,約摸二十鮮衣怒馬的禁軍直入寧州城,後又直撲府衙。
隨後,便有數個差役奔出來,不多久,沈慕、賈善才、寒山、朱氏兄弟,便在差役的恭請下,入了府衙大門。
沈慕才一入,便發現那來宣旨的乃是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喜公公,此時對方態度較之上一次來了個大轉彎,一見沈慕,竟從椅子上樂呵呵地站了起來。
“沈校尉。”
“公公客氣。”
沈慕一眼便看到,旁邊早有香案擺好,走到香案前,道“喜公公,請吧。”
“您請,您請。”喜公公伸手。
沈慕頗有些哭笑不得,我是要跪拜啊,你讓我請,是請跪嗎?他又朝賈善才等人招手過來。
賈善才等人此時再猜不到此來所為何事便是愚蠢如豬了,心懷激盪不已,趕緊跟在沈慕身後跪了。
很快,便宣旨完畢。
沈慕身份又變,成了從五品上的朝請大夫文散官,而賈善才、寒山等則均是正七品上朝請郎文散官。
賈善才和朱氏兄弟當即激動的熱淚盈眶,寒山雖也激動,但較之三人要好了許多,很快,他便面色平靜如水了。沈慕見了深感詫異,但此時自然不好相問。
另每人皆賜了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知州蕭德一臉春風得意地看著他們,這數人皆在其治下,能得陛下厚賞,他與有榮焉。
吩咐人去擺宴,於是在後衙,很是慶祝了一番,並說了一番勤勉刻苦的話。
便在這華燈初上,宴席將始之時,數人被封文散官的訊息便迅速傳遍寧州。
宮廷禁衛,僕僕風塵,直抵寧州,只為給這幾人封賞,可見聖心之喜愛、堅決,一時寧州熱議,個個瞪直了眼。
這訊息傳到古月明那兒的時候,他先是驚詫,隨即就驚懼不安。
“他可是龍衛密探,暗地裡的,陛下怎會封他為朝請大夫,將他擺到明面上來呢?”古月明心內惶惶,突然想到一個可能,“莫非他立了什麼大功?”
如此焦灼不安地過了一夜,到了第二日,打探的人帶回來訊息沈慕幾人向皇帝獻上了一本字典和一本拼音,稱從此後天下人皆可讀書識字,十分容易。他初聽,便覺得不可能,但很快,他就推翻了這個猜測,若是不可能,怎麼會過了皇帝那一關,還有如此豐厚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