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敢去明著打聽商雪袖的近況,他怕萬一被母后探知了他的心思,會不顧一切的下了狠手——他現在在外面,說能護住她,也只是一句空話。
連澤虞想了想,皺了眉,這才喊道:“來人,燃燈!”
來公公終於在門口等到皇上的金口玉言,急忙進去將屋子裡的燈燭都點上,又看皇上拿起了筆,便自動自覺的湊到前面,磨起墨來。
連澤虞寫完了信,又仔仔細細的封了起來,這才道:“傳膳吧。”
皇上終於要用晚膳了!來公公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餓暈了!聽到這一句,趕緊忙不迭跑出門去道:“傳膳!”
每當皇上沉思結束後,心情一般都不是很好的,來公公小心翼翼的擺著碗碟,偷偷的覷著皇上,卻覺著今個兒皇上心情頗為不錯,嘴角還向上翹了起來。
————
宋嬤嬤又一次站到了上京城中。
她幾經進出這座都城,可每次進來,心裡邊兒的感觸都不一樣。
她幼年的時候第一次來到這裡,只有震撼,只有眼花繚亂。車水馬龍,繁鬧街道,出遊的貴女們衣香鬢影,穿羅著緞的貴人們縱馬長街。領著她的管家那一臉自豪的神情,迄今她都能想起來,然後她就被領進了蕭府。
再來上京,已經一眨眼幾十年過去,她不但回到了上京,還回到了宮裡伺候嬉妃,為了她照看長大的太子、當今的皇帝,宋嬤嬤也學會了瞞著她的小姐。
別看她這輩子也沒嫁人,可她能看出來,皇上在那位身邊兒的時候,才有了些活潑潑的熱乎氣,可是……誰想到又是那樣的結果……
皇上惱了她,恨她聽了嬉妃的話去給太后娘娘報信救下了六爺。
可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六爺去死吶?
且不說那是太后娘娘的堂弟,那也是嬉妃的師父啊!
結果她又被遣回了老家——直到現在,她也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了,好端端了兩個人就突然這樣了。
宋嬤嬤原以為就這樣了,她這回是真的死了心,正趕上要五月節了,她剛泡了江米,泡了茭白葉子和馬蘭草,她弟弟已經有了兩個孫子,正纏著她,要看她提前備好了的五彩繩兒和棉桃兒,侍衛模樣的人就再次站在了她家門口。
於是她再次站在了上京的土地上。
皇上的意思是讓她暫且委屈一下,去到冷宮裡照顧商雪袖,還是怕嬉妃不知不覺被人害了。
宋嬤嬤苦笑了一聲,她這會兒只有一種心情,就是無奈。
皇上,真是一點都不懂後宮啊。
聽來送信的信使說,皇上從知道皇后有孕後,就到了西山大營,操練新的鼎軍,回宮的時候甚少,竟然這樣過了大半年,後面便是去了東郡暗訪。
這麼久的時間,如果真的有人實在容不下嬉妃,冷宮那樣的地方,再使些壞,恐怕嬉妃不死也要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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