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對局中,他這個帝王,竟然並不佔什麼上風。
蕭遷彷彿早就預料到有此一天,甚至都不曾問過為什麼。
而他浪費數日沒有從蕭遷那裡問出來的答案,被商雪袖在這小屋中,喃喃的說了出來。
連澤虞一剎那後悔了。
他為什麼一定要知道答案,就這樣不好麼?
而眼前的商雪袖因他不再帶有逼迫性的靠近她,也恢復了平靜,眼睛沒有什麼波動的看著他。
她終於也將自己從那譫語中擺脫出來,而去專心的看著他,可卻如同心也已經死了一般,只是對連澤虞道:“六爺,我要見六爺。”
連澤虞多麼恨她的聰明。
他慢慢的向後退著,最後落荒而逃。
南五所裡突然起了風,他看著眼前的兩個奴才,平靜的道:“拖下去。”
後面的話,並不需要他再交代什麼,回頭看著樹影掩映中的屋子,道:“嬤嬤。”
宋嬤嬤便道:“皇上,奴婢在呢。”
“她。”他突然有些哽住了。
“皇上,”宋嬤嬤試探著道:“皇上可知道南五所是什麼地方?”
連澤虞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
他知道是什麼所在,可是不知道是這樣的所在,這樣能將人逼迫到面目全非的所在。
宋嬤嬤想了想,道:“老奴有一句話,皇上想聽麼?”
“嬤嬤說罷。”
“這裡是問訊宮廷秘辛的地方,且不管使了什麼手段,皇上想知道的,恐怕已經知道了。”
她看到連澤虞臉色陰暗了下來,但話已出口,便不能說半截兒,她道:“兩個罪奴萬死也不能贖清他們這般對待娘娘的罪過。可娘娘這副模樣,就算是奴婢們,也近身伺候不得,萬一再刺激大發了,說不定這輩子都好不了了。”
連澤虞瞬間懂了宋嬤嬤的言外之意。
這樣的嬉妃,已經不適合在人前出現了。
更別說請太醫來看診。
宋嬤嬤道:“奴婢以前也聽說過這些老刁奴的手段,想必是沒日沒夜的問,娘娘這段時間受了刺激。依著奴婢看,皇上就把娘娘安置在這裡,安安生生一個人待著,說不定過一段兒時間自己個兒就好了。奴婢願意每日過來送送餐飯、衣物,旁的,斷斷不會胡亂打聽。”
若宋嬤嬤還信不過,這宮裡還有誰能信得過?
連澤虞終於點了點頭。
萍芷對宋嬤嬤只有佩服的份兒,這一番話,既顧全了皇上的情義,又免了皇上尷尬,可她真正感慨的卻是皇上對嬉妃是真的好。
她聽到了嬉妃那半句話,想必皇上聽的更全了,一個宮妃的嘴裡,說的都是怎麼和另一個男人在床上的事兒……若真是如此,嬉妃都夠死上幾回了!
可饒是這樣,皇上還是捨不得!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皇上,也半蹲了身子道:“奴婢願意給宋嬤嬤幫幫忙,照顧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