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她想起了六爺,那是她的恩人,她的師父,也是她的同伴。
她又笑了出來,六爺,想必已經不願意認她了。
這樣想著,她眼睛裡便流出了眼淚來,然後臉上便被打了一巴掌。
那巴掌並不重,不如容嬤嬤下手那樣重,可商雪袖模模糊糊的覺得寧願是容嬤嬤來打她。
淮公公的手帶著些油膩和粘滯的感覺,商雪袖忍不住乾嘔了幾聲。
也就是最近幾天,她記不清了,他們突然就敢動手了。
商雪袖用僅剩的一點點清醒的思維想著:奴婢自然也是看主子的,原先不動手,只是覺得皇上還會來找她而已,可現在已經過去這麼多天了,想必認定她這個嬉妃再也沒有機會走出這裡了,這才敢動手了吧。
“喲,還敢嫌棄咱家。”
淮公公露出了惱意,尖聲尖氣的道:“咱家到底也比娘娘乾淨些,還說不是,就現在,一提起這個叫‘六爺’的姘頭,娘娘還帶著笑呢!”
商雪袖咬著牙,衝著那張老臉笑了一下,即便神情憔悴,可燈下的容顏仍然晃花了淮公公的眼。
商雪袖輕蔑的道:“本宮也衝公公笑了,難不成……公公也是本宮的姘頭?”
容嬤嬤便接著一個巴掌扇過去,商雪袖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倒清醒了一些。
淮公公卻是怒極反笑,陰沉沉的道:“娘娘這是笑話咱家呢?誰不知道太監是個畸零人兒……嘖嘖,一提起了六爺,娘娘就這麼大的脾氣,還知道護著呢?看來這是真有些個套頭兒在裡邊兒,咱家今個兒晚上還非問出來不可。”
這一宿,又是折騰到了天明時分,外面泛起了亮色,可屋裡卻仍是燃著燭光。
只是這昏黃的燭光,會引得人格外的昏昏欲睡。
商雪袖倚在床上,雙眼沉重。
淮公公臉上帶著似有收穫的欣喜,還情不自禁的摸了一下並沒有鬍子的下巴,咂了咂嘴道:“看來明個兒晚上可也就差不多了。”
容嬤嬤有些擔心的問:“這也就是算問出來了,可要回了皇上?”
淮公公道:“回什麼,咱家這還沒品出味兒來呢!哪怕耳朵過過乾癮呢!”
日日夜夜,渾渾噩噩。
商雪袖不知道今夕何夕,昏昏沉沉中彷彿在戲臺子上,她一身大紅的罪衣罪裙,上面的是面貌模糊的兩個人,一個穿紅衣,一個著藍袍,她心裡有些明白,這是《三堂會審》呀。
那紅衣的正開口問著她:“第一次開懷的是哪一個?”
恍惚中,又好像是六爺在帶著她在知雅水榭看戲。
那時候的她,十六七歲年紀,並不懂得很多——六爺拿著扇子指著臺上,那時候是落天霞的蘇三,六爺讓她自己揣摩……
她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那一次的課業,她答的不好,不過算是勉強應付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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