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商雪袖的臉上便暈染了兩坨醉紅,更顯得絕色無雙。
她露出了這樣的豔色來,連澤虞便有些坐不住,一邊兒心裡有點不安,另一邊兒卻想把她塞到長春園裡不給外人看到。
無奈這樣的宴席,總要有個完整的流程走下來。
幸而這酒杯甚小,倒不至於醉人。
連澤虞狠狠的向商雪袖身後的萍芷使了眼色,萍芷就再也不讓商雪袖舉杯了。
商雪袖便微眯了眼笑著觀賞,為了這次壽誕,嬪妃們也是下足了本錢,想盡了辦法,只為了博皇上一眼。
賦詩的,作畫的,唱曲的,跳舞的,更兼互相傾軋的、爭風的,竟是極有趣的一場戲。
這場宴席一直持續了一個多時辰才結束,因為蕭太后發了話,所以午後的時辰準皇后和四妃的家人入宮探視。
李玉是早先就進京了的,他仍在霍都身負重任,此刻正跪在御書房給皇上叩頭,等跪拜完了,再看著連澤虞,到底忍不住有些淚光瑩然,道:“皇上這一年殫精竭慮,清減多了……”
連澤虞急忙將他攙起,又賜了座,道:“不在外打仗,朕只每日練練拳,身子骨倒真是沒以前結實。”
李玉道:“皇上正值少壯之齡,又嚴於律己,臣真是慶幸……”他拭了拭眼淚,道:“盛世可期啊。”
連澤虞哈哈笑道:“姿皎是做大事的人,何必做此感慨?朕將霍都交給愛卿,你我君臣同心,定能成就一番千秋功業。”
李玉躬身道:“仰仗皇上的洪福。”說罷將袖子裡的摺子遞了上去,連澤虞看著摺子,走到桌案旁邊,那上面是一幅攤開的地圖,李玉便也跟了過去,邊指著地圖,邊細細的解說著。
“南郡經過皇上的重新改制,劃分了三州,這樣兒,這一條便是新的松江州,沿江全部建成口岸。”
“這樣兒南邊兒的兩州,但凡運什麼過來,都要經過鬆江州,無論是香料、藥材,還是旁的什麼,價格和數量上都可把控,唯一的難處就是缺人。”
“皇上登基以來便開了恩科,但取了士,一時半會兒卻用不上……以臣愚見,這些個才子們,總要歷練幾年,否則紙上談兵,只會壞事。倒不如調派了有經驗的官員過去。”
“除此之外,南邊兩府也要派可靠的人,要熟知那邊的風土人情。”
連澤虞沉吟著道:“南邊兩府的人朕會給你,至於松江州,極為重要,不能一個官府就一權總攬,口岸這一塊兒,應該另設督衙,尤其以後,還要擴充,全由松江州來管理,不合適。”
“皇上說的是。”李玉道:“容臣回去擬個章程。”
“至於東海,臣以為還急不得。”李玉指點著松陽江、大橫江,道:“第一步先要把控南邊三州,貨物若能沿著大橫江出海,便是一個不小的進展,據臣這些年的經驗,藥物、香料都是極好銷的。”
連澤虞點點頭:“只是要注意,尋常小利不可與三州的商人爭奪。也要留有與民生息的餘地。”
他皺著眉頭道:“若是與民爭利,到底不好看。”
“臣曉得。其實原先南郡比皇上做還過,東西經了南郡的手,鉅額的利潤並不能到尋常商人的手裡。臣擬了一張單子……有的東西,民可用,有的東西,則只能由官府經營。”
連澤虞掃了一眼,道:“這個你把握,違例的東西不許私下經營,這都是有常例可循的。”
這一場談話一直從下午談到了晚上,連澤虞又留李玉在御書房用了晚膳,這才放了李玉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