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非但不來找她,還左一個右一個的臨幸,卻怪她不去爭。
商雪袖待要反駁,又聽他胸膛中一顆心怦怦跳動,起伏不平,似是極激動,雙手也那麼用力。
她沉默了下來,最後仍是抬起了雙臂,輕輕的抱住了他。
過了良久,商雪袖覺得他的手臂稍微鬆了一些,便從他懷裡冒出頭來,看到連澤虞,便忍不住笑起來,連澤虞的髮帶被扯掉,此刻便是一副披頭撒發的模樣。
商雪袖便站了起來,道:“無賴的傢伙,哪有個帝王之相。”雖然這樣說,卻笑著將連澤虞按在鞦韆上,繞到他背後,幫他慢慢梳攏著頭髮。
連澤虞感受著她纖細的手指觸碰著他的頭髮,微微閉上雙眼,心中既是酸澀又是幸福,輕聲道:“阿袖。”
“嗯。”
“你後悔麼?”連澤虞眉心微微顫動,卻不敢睜開眼睛。
商雪袖搖搖頭,又察覺到連澤虞看不見她搖頭,便道:“我不後悔。我也傷心,也難過……阿虞,那個只要距離你這樣近便會滿心歡喜的阿袖,已經沒有了……現在的阿袖,學會了嫉妒,學會了貪心,也有了那種想要得到一整個你的心思。”
她扯下自己髮髻一側的髮帶,輕輕的一圈一圈的綁在連澤虞的頭髮上,忽然笑道:“好想把阿虞綁起來。”
連澤虞睜開了眼睛,擰了身子,一把將商雪袖攬在自己的腿上,道:“阿袖,為了我,你做一次嬉妃好不好?”
商雪袖眨了眨眼睛,躲過他的呼吸,道:“我不是已經是了麼?”
“不是,”連澤虞不肯放手,低低的道:“阿袖,你一直在做你自己啊……你的頭抬的那麼高,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商雪袖道:“胡說什麼,我哪裡這樣傲氣……我不過是個女伶……”
“你又這樣說,那天你說的話,又是‘臣妾’又是‘戲子’,難道不是往你自己的心上捅刀?”
連澤虞聲音裡帶了懊悔,道:“可我偏偏就這樣被你激怒了。阿袖,你的謙卑,不過是在我面前,可我不要你在我面前謙卑;你對外人,那謙卑是假裝的,騙誰也騙不過我……就連宜美人那樣說,你都懶得計較,這還不是不屑麼?阿袖……”
他嘆了口氣,道:“我很害怕,怕你什麼都不求,什麼都不想要了。”
他怕商雪袖就此在長春園中,隱藏在以往的那個商班主的外表裡,沒了他,也照舊過的平靜而安樂;怕她對他死了心;怕她從來沒有過嫉妒,卻又同時怕她終於明悟了,卻寧願不是完整的他就不要他。
商雪袖被他抱在懷裡,聽著他絮絮叨叨如同唸經,又害怕這鞦韆索禁不住兩個人坐在上面,突然斷掉,因此不甚安分,不安的挪來挪去、心不在焉的道:“我哪那麼傻……怎麼會因為吃不到一整碗肉,便賭氣一塊肉都不吃了……”
說到這裡也覺得自己的確怪傻的,連澤虞和她生了氣,她便賭氣半個多月,一點兒軟也不肯服,白白把肉推到別人那裡吃。
連澤虞抱著她,被她蹭來蹭去的弄得極難受,聽到她說一碗肉一塊肉的,頓時有些想入非非。
商雪袖覺得一陣陣的熱氣透進了她的後背,弄的她也很難受,偏偏她坐在連澤虞腿上,並不敢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上面,不但雙手要緊緊攥著繩子,更要時時的用腳尖掂著地面,鞦韆又在不停的晃動,不一會兒就把她累的腿痠腰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