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正因如此,連澤虞便也顧不上說話,急忙扶住了她。
商雪袖的手已經掩住了他的嘴,驚慌失措的道:“不行,阿虞,你不能說出來,不能……你不能……我都從來沒有……”
連澤虞看著眼前人,是啊,阿袖總是這樣懂的,她知道他要說出口的是什麼。
若她不來遮擋阻攔,他是否真的會說出口?
他終究還是捨不得。
商雪袖全身無力,幾乎癱軟在地上,因為赤裸而渾身顫抖著,一件外袍披在她身上,上面還帶著體溫。
她使勁瞪著眼睛,妄圖止住眼淚,可最終一串串的淚珠還是噴湧而出。
連澤虞攏著她,微微的晃著,柔聲道:“阿袖。”
商雪袖抬起了頭,一雙溢滿水光的眼睛看著他:“為什麼這麼難呢?娘娘……皇后娘娘不曾責備我,她只是說,若你荒唐,我應該勸你……我不想。”
她這話說的並不連貫,中間不時抽泣,還因為哭的太厲害打起了嗝兒。
連澤虞微皺了眉頭。
商雪袖還在繼續抽抽噎噎的道:“六爺當初創制明劇,他說高臺教化,照臨四方……阿虞,我演安國夫人,也演過姜皇后……我懂得大義,可難不成……我要變成妲己、韓玉梅那樣在戲臺上被人咒罵的奸妃麼?”
連澤虞手微微抖起來,她自然是懂大義,不然也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石城關,去西都……
可到底是齊淑說的話厲害,竟然就讓她擔憂成這個樣子。
連澤虞不知道是氣,還是心疼,道:“就算你是妲己,我卻不是紂王。古來君王無能,卻怪紅顏禍水……”他抱起了商雪袖,一腳踢開了門,外面臉色煞白的萍芷急忙引路,又掀了簾子,連澤虞便將商雪袖放在床上道:“皇后要一個賢名,阿袖……你也要為一個賢名,不要我了麼?”
但他心中糾結成了一團亂麻,不知道是否該點醒她,教她來爭一爭自己,可又有什麼用?
就算他自己,有些事情都是無法爭取的。
若教她終於懂情愛兩字懂的深刻,卻爭取不到,那又該是如何的傷心絕望?
想到此,他不由有些頹然,失魂落魄的幫著商雪袖蓋了被子,走了出去。
皇上下午去了長春園,不到一個時辰便臉色不好的離開,訊息如同乘了風一般傳遍了連城宮。
嬉妃,是真的失寵了。
萍芷看著外面春意十足,嘆了口氣。
玉蘿從外面剪了幾枝桃花進來,插了瓶擺放在書房的案頭,自我寬慰道:“好在不曾受到什麼苛待。”又道:“娘娘,外面兒桃花都開了,這園子裡怕是整個兒連城宮裡最漂亮的地方了,您可要出去走走?”
雖然春寒仍薄,但桃花卻開的熱鬧,園子裡除了桃花還有許多花木,穿過園子的那條小河周邊萌發出了春草,而柳枝染綠,這樣一叢叢的淺綠深綠、奼紫嫣紅在這園中卻不顯凌亂,反而處處妙境清雅,顯然是經過了匠師妙手佈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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