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連澤虞打斷了她的話:“她是兒子求回來的!兒子沒有對不起天下百姓,沒有對不起文武百官……”
“你住口!”蕭太后臉色漲的通紅,什麼樣的戲子,還要她的兒子,天下至尊的皇帝求了回來?
“你口口聲聲說沒有對不起文武百官,我問你,你專寵嬉妃,聽說你還免了嬉妃的藥……若是先生了庶皇子下來,即使皇后寬厚,教養好,可你讓皇后如何自處?讓天下世家怎樣看你?”
連澤虞沒有說話,他的神思被“庶皇子”勾走了。
若是沒有展奇峰那一場謀動,說不定便已經有“皇長子”或者“皇長女”出生了吧……
她的孩子,一定是很漂亮的。
蕭太后看他沉默,當他被說動,又道:“李鍾國常年替你鎮守東北,那是苦寒之地,家人聚少離多,李氏在你身邊兒,你想李將軍圖個什麼?是先帝求了來!為的也是一個制衡!有牽制和抬舉之意!難道李家不知道?還是送了嫡女到你身邊兒做個側妃,若是隻圖安享富貴,嫁哪戶官宦人家不是嫁?難道能餓著凍著?你若是不抬舉,那就談不上牽制!”
蕭太后緩了口氣,這是密談,身邊兒並沒有人伺候茶水,她也顧不上嗓子嘶啞,繼續道:“貞妃更不要提了,她父親為了要給石城關撥糧,在朝堂上據理力爭,被活活打死!禮部擬了這樣兒一個封號,也是因為她的父親堅貞不屈,不懼奸黨!她家裡就剩了她的寡母張氏,只這麼一個女兒進了宮,你便是彌補給她黃金萬兩又有何用?”
連澤虞看著神情激動,可明顯的又露出了無奈之意的蕭太后。
她經歷了那一場風波以後,明顯比原來老了很多,旁邊伺候的人勸她將白髮染黑,她便只笑著道:“說不定再過一兩年便是有皇孫的人了,還染什麼?”
她的臉維持著一直以來的冷靜、理智和堅毅,這幾樣特性讓她臉上的皺紋越發的凌厲和深刻起來。
處理政務並不累,哪怕整夜不眠,可蕭太后的話,卻讓連澤虞無比沉重。
“母后,難道這是要讓兒子舍了自己,來換取這些?”
蕭太后聽出了他話語中的不甘願。
“捨不得你自己?那你告訴我,你有臣下,可以心甘情願為你戍邊,為你治理疆域,為你舉薦天下之才,嘔心瀝血卻別無所求?皇帝,現在的文武之臣多半是先帝留下來的,那還不是你的人呢!你的華太師是怎麼教你的?君子之道,自然人人敬仰,可那不是為官之道!一旦做了官,若不為利,便是為名!正因如此,做皇帝的才可握百官於手中!”
她閉了閉眼,到底還是道:“虞兒,母后是過來人……有的女人甘甜如蜜,你只要嚐了一口,便上了癮,從此別的女人對你來說都寡淡如同白水一般,可就別說是白開水,就算是苦藥湯子你也得喝。”
蕭太后看著皇帝出門而去。
她靜靜的道:“不出半個月,採選的秀女圖冊就會送到我這裡。”
連澤虞停在了門檻處。
“名冊已經到了我這裡,不少封疆大吏、守邊將軍的女兒都在其列。”蕭太后話音落下,看到連澤虞出門而去,那身形竟然有些倉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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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雪袖這一覺睡得無比香甜,破天荒的還是萍芷進來喊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