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遷順勢而起,不再勉強,笑道:“臣在霍都也落腳多年,上次殿下是要領兵出征,臣便沒有來,這次凱旋而歸,即使路過這裡,怎麼能不來臣下家看看?”
連澤虞往外邊走邊道:“舅舅也太過客套,差個人過來便是了,何必親自跑一趟?”他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又再三相請,蕭遷才拜謝後上了車。
不過一會兒,便到了蕭園門口,早有親衛裡裡外外布了崗,二人方一前一後的邁步而進。
“李都守曾說過蕭園裡建築精美,深谷藏幽,處處見景,就連霍都的知雅水榭也是仿著蕭園裡的戲臺子建的,可惜尋常沒人有這個榮幸能得舅舅邀請進來觀賞,今日孤可是要開開眼界。”
蕭遷笑道:“只是江南風格多雅緻精巧而已,比起大氣疏朗來,還是上京更勝一籌。”
二人寒暄著走走停停,蕭遷若願意,與誰人相處也可讓對方如沐春風,此時刻意用心陪伴,自然讓連澤虞處處覺得舒適貼心。
到了擺宴的地方,是個臨水的水榭,三面通透,屋內佈置的雅緻非常,花瓶內也插的不是鮮花,只飾以松柏竹枝,別有一番意趣。
“母后一直惦記著你。”連澤虞看著窗外的滿園花木,又看著眼前這一桌子佳餚,其中不乏上京名菜,突然開口道:“舅舅太狠心,這麼多年,硬是一次上京都不回。”
蕭遷眼圈也有些發紅,道:“臣也一直惦記著堂姐。只是臣……”
連澤虞捕風捉影的知道一些往事,想著他恐怕一直心結未解,便不再多說,笑道:“不管怎麼說,孤回去也能和母后交差了,看舅舅現在過的也算閒散舒心。”
蕭遷的嗓子有些哽咽,道:“累得娘娘為臣憂心,實在是臣的罪過。”
實則這位皇后堂姐的面目,在蕭遷裡的記憶裡早已模糊不清了。
蕭家的祖上,是跟著武皇打天下的,開國以後,受封懷遠侯,到了蕭遷的父親這一代,分了兩支,長子蕭勝棠襲了懷遠侯的爵位,他也就是蕭遷的父親,同母所出的次子蕭勝英成婚後出了侯府,獨自分府居住。那會兒蕭勝英走了文官的路子,而懷遠侯還是個實心兒的王爺,手裡有兵,四王之亂的時候站對了隊伍——站到了當今的慶佑帝昔日的五皇子那邊,不站也不行,皆因蕭勝英的女兒便是五皇子的王妃。
慶佑帝繼位後,順理成章的,蕭家的這位女兒便成了皇后,蕭勝英那一脈成了名副其實的皇親國戚。
可懷遠侯蕭勝棠卻坐不住了。
他若能管的了他弟弟,早先就不會讓他侄女兒嫁到皇家。
他手裡的兵,在亂時為慶佑帝立了大功,可在太平年間就不一樣了。
皇后的爹爹蕭勝英在朝為相,一呼百應,他自己是手握重兵、威名極重的懷遠侯,蕭後有這樣的外戚,怎麼能不讓慶佑帝疑忌!
可他是真捨不得自己帶出來的兵,就這麼猶猶豫豫的拖了幾年,這幾年之內,兩個兒子前後腳的去了,長子是外出跑馬驚了馬摔死,次子是落水而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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