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十分自然接過,將她吃剩的一併呼哧吃下。
一旁的近視眼候丙升眯眼打量趙琦,問:“小趙,你幾歲了?頂多十六七吧?就已經結婚了?那算早的。”
“不是。”趙琦解釋:“我已經快二十了。”
陳珍想了想,問:“那你們還沒領證?我記得女孩子的法定年紀是二十歲,對吧?”
候丙升點點頭。
趙琦俏臉紅了紅,支吾:“我們......是未婚夫妻。我還在唸書,等我明年畢業了,工作了......”
“那是那是!”陳珍笑呵呵道:“不急一時嘛!婚事先定,等畢業工作了,又能領證了,再結婚不遲。我看你們小兩口真有夫妻相!真般配!”
趙琦紅著臉不敢抬頭。
白毅眼神微微躲閃,扯了一個笑容,算是回應。
一旁的阿南瞄著他們看,眼底帶著狐疑。
候丙升拉著趙琦又問了許多。
趙琦解釋:“我們下個月都要回濟城,我爸媽在那邊工作,暫時走不開。我們趁著暑假要回去住上十天半月。”
“真的?!”候丙升激動不已,笑道:“真好!聽說現在坐火車快許多,以前我坐一趟,得三天兩夜,有時候遇到事故還得延長。現在頂多就兩天一夜,指不定以後會更快。”
趙琦想了想,答:“我這兩年來去都是兩天一夜,偶爾會拖延,最長那次是兩天兩夜,坐得我腰痠背痛。”
“那個——”候丙升似乎要說什麼,直到瞧見一旁的老伴和兒子,似無奈般嘆氣:“我現在走不開,沒法去濟城。”
語罷,眼底有淚水隱約閃過。
陳珍跟他老夫老妻三四十年,一下子就瞥見了,暗自心疼他。
“總能回去的,只是遲早而已。等孩子們都安穩下來,我就陪你回去。咱們可以將老房子修一修,偶爾就過去小住。”
候丙升無聲笑了笑,低聲:“說說而已,哪裡有空走得開。反正那邊都沒什麼親人,老屋又許久沒住人,早就荒廢了,回去連一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
趙琦微愣,忍不住想起濟州的父親來。
父親儘管還沒年邁,卻也漸漸開始想念老家。上輩子他們退休後,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又想念她和白毅,乾脆將濟州的單位房給賣了,回了惠城老宅。
誰知姑姑三天兩頭上門哭窮借錢,將老爸的家底掏空,甚至還偷了地契賣掉老宅,害得她爸媽無處棲身。若不是白毅及時將他們接走,兩位老人只能流落街頭。
當時她自顧不暇,曾怪責父母為什麼要親賣掉濟州的房子,不留多一些退路。
父親長長嘆氣,只說惠城是他的根,做人得認根,人老了必須落葉歸根。
看來,當年她還是太年輕了,無法體會老者們離鄉背井,漂泊異地思念家鄉的惆悵和難受。
如此想著,她心裡一動,微笑道:“侯大叔,我也許會常來這邊叨擾買廢品。等我回濟州後,一定買一些魷魚絲和小魚乾,帶一些家鄉的小特產送您。”
“真的?!”候丙升高興笑呵呵,不住點頭:“好好好!我等著!我好些年沒吃到曬乾魷魚絲了,忒想念!”
一旁陳珍低聲解釋:“老候習慣吃海鮮。以前家裡窮,能吃飽就算不錯了。幸好這一陣子有漁船載河鮮在市區的市場賣,我和阿南有空就去市區買,順道陪一陪老父親。去年老侯做了一個小手術,人瘦得很,胃口也不怎麼好。這幾月有河鮮吃,他胃口忒好,很快又恢復以前高高壯壯的模樣。”
趙琦笑了,忍不住讚道:“看來你們夫妻感情真心好。”
陳珍聞言,眼角尷尬抽了抽,很快扯了一個笑容。
“那個......他為了我們這個家,以前忒不容易。我現在就是儘量多彌補,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