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穗,帶她出府。”
歐陽寒說完這句便不再理會,伸出手將茶端起來呷了一口,就這會兒工夫,這杯茶已涼了。
紅穗憋著一股氣,原巴望自家主子會發話,把這丫頭好好收拾一頓,怎奈她爺一開口就是這句。
可爺就是爺,爺說的話容不得她這個小丫頭多嘴,紅穗尚有不甘的上前行了禮,滿是惱怒的瞪了醜橘一眼。
“走吧!”
擱這宅子裡白白耗了一早晌,當下能回去了,受個白眼醜橘也不在意,她也不說啥,跟在紅穗身後出去了。
出門前,醜橘回頭看了看屋裡的那個人,他此時把茶盅放在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桌面,似有所思。
醜橘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這人長得好看有啥用麼,跛了腳耳頭還不好使,真糟踐那副好皮囊了。
在院中一處,看到醜橘與紅穗走遠了,一個人影閃身入屋,看到歐陽寒一人獨坐,便走過去。
“少爺,您的墜子。”
來人將一個瑩透純淨,潔白無瑕的玉墜子放到歐陽寒的手邊。
歐陽寒未看一眼,只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來人是個三四十歲的小鬍子男人,笑起來小鬍子一撇一撇的,“少爺,這暗室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若讓旁人看到原本外出辦差的李管事忽然出現在宅子裡,到時你便好受了?”
歐陽寒連眉也不沒有抬一下,聲音卻已冷漠。
“還請少爺放心,若非這屋裡屋外已無外人,小的是萬萬不敢出來的。就算悶去半條命,剩下的那半條也會抵住門,不讓自己出來的。”
來人抹了抹倆撇小鬍子,恭恭敬敬的說道。
他,便是前陣子遠出在外的李管事。
歐陽寒沉默了一會,問道,“方才那丫頭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李成說當然。他的那間暗室是在屋內,暗門便在那副醉翁圖的後面,且有條暗道連著院外。
今早李成透過牆上的眼孔往外瞧。見醜橘在屋內走了一圈,最後站在這幅畫前面一直看著。
那會兒李成讓醜橘看的還有些發毛,還以為這丫頭是發覺到什麼了。
歐陽寒問他,“你覺得那丫頭說的話可有幾分相信?”
李成回道。“四分信,四分不信。”
歐陽寒抬眼看了李成一眼。“還有另外兩分呢,”
李成作揖笑道,“另外兩分,自是全憑少爺定奪。少爺說信,便信,少爺說不信。便不信。”
歐陽寒一笑,“這話怎麼說?”
“少爺方才一直在問那個丫頭和她爹孃的姓名。中間又出其不意的詐了那個丫頭一次,少爺不厭其煩的問了幾遍,無非就是想試試她會不會忙中出錯,就像這丫頭說的,誰會連自己爹孃的名字都說錯呢。”
“不過,那丫頭好像並沒有被少爺牽著鼻子走,對答如流且理直氣壯,小的猜想,這丫頭若非城府太深,那便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