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準備渡河的呼斯突然聽見北面傳來整齊的一聲嘶吼,緊接著就是地面傳來轟隆隆的馬蹄之聲,呼斯臉色狂扁。再朝北面望去,約莫千數的騎兵瞬間亦衝至眼前。
“二郎們,漢狗欲將吾等趕盡殺絕,吾等今日恐怕都要葬身於此。汝怕死乎?”
“死戰不休、死戰不休..”呼斯身後的兩千餘士卒皆是一臉死志,甚至攜帶著瘋狂。他們也只今日也難活命,不如拼死擊殺追來的漢軍,至少能保障方才搶先渡河的數百族人。不會讓數部匈奴斷了傳承。
“那本單于今日陪同爾等死戰不休。”呼斯臉色瘋狂的抽出腰間彎刀,朝天揮向迎面衝來的姜炎千餘騎兵大喝:“殺!”兩千之數的匈奴騎兵自南向北的衝擊而出。
“殺...”百丈距離轉瞬而至,黃河渡口瞬間震天的喊殺聲、馬蹄聲、叮叮噹噹的鐵器碰撞聲混作一團。姜炎一馬當先,領著數十武力不凡的親衛隊,硬生生的將匈奴騎兵陣型撕開豁口,身後騎兵緊隨。呼斯也如同姜炎一般,身先士卒,與姜炎錯馬而過。衝陣而起的騎兵是不可能存在大將單挑一說的,就算不少勇士騎術了得,武勇過人,在如此鋼鐵洪流之下,能保住自身不被亂刀所傷亦是不凡。
姜炎自覺之中,感覺才衝至敵軍中軍,已是阻力重重。為不讓身後衝陣勢頭被瓦解,姜炎帶著數十人向忽然向東偏移少許,橫向切開匈奴軍陣。呼斯也並未庸人,更何況此兵馬乃是草原之狼的匈奴騎兵。呼斯見漢軍首領果斷向東偏移,也趕緊讓身邊親衛揮舞陣旗示意右翼邊軍向西衝陣,企圖切斷姜炎騎兵後陣。
而人數過少的姜炎見狀,沉著的命令旗兵揮舞令旗,讓埋伏在河岸邊上的善射五百兵卒拋射向匈奴後軍。埋伏的騎兵是焦靖所帶,本見匈奴牧民渡河就已開始著急,衝陣開始之時,焦靖甚至難以壓制心中的焦躁。此時見得令旗,情急的焦靖立馬命所有人上馬,朝匈奴軍陣的軍尾衝去,沿路還一直分散拋射,企圖打亂匈奴陣型。在如此情況之下,箭術是好壞與否已是無用,如此情形,胡亂拋射即可。
“無恥漢狗。”呼斯眼見軍尾被埋伏的騎兵咬住,加上姜炎撕扯出來的左翼豁口,右翼就算截下姜炎陣尾也是無用,氣的對著領頭的姜炎大呼。
“爾等反叛之人,還欲如何,今日本都尉定將汝斬於馬下。”對於呼斯喝罵,姜炎並未太多理會,稍作回覆便帶著騎兵從匈奴左翼竄出。衝殺出來的姜炎更未停下,不給匈奴騎兵任何喘息,便在匈奴騎兵左翼沿河地段極大幅度轉向自後,便再一次扎進匈奴軍陣左後方,焦靖帶領的五百精騎追趕至匈奴騎兵右翼繼續拋射。
“兒郎們,今日即便戰死於此,也讓漢軍看看吾匈奴人的兇悍。”呼斯見軍陣已被對方打亂,如此短兵相接的騎兵欲再次組織衝鋒已是不可能,命令旗兵發下各自為站的令旗之後朗聲大喝:“兒郎們,殺啊...”
呼斯下完命令之後,匈奴騎兵突然如同螞蟻般,分散開來,向著四面八方各處奔去。姜炎見狀結陣衝擊已是無用,同樣命令騎兵分小隊追擊。讓姜炎沒想到的時,如此潰敗局面,匈奴騎兵竟無人投降,皆是以命博命。軍陣衝殺雖讓匈奴騎兵順勢數百,可是剩餘匈奴人數仍多出姜炎騎兵不少。再加上匈奴騎兵以命博命的搏鬥,姜炎暗呼糟糕。
如此外族,確實兇悍,原本是騎兵與騎兵的馬上交鋒,在呼斯下令之後,匈奴人大多放棄兵器,在與漢軍交錯而過時不顧馬匹撲身而上,將漢軍撲倒在地上博命相殺。不過幷州召得計程車卒也非善類,同樣狠厲無比。
如此一來,戰場之上還在能在馬上襲殺的已是少數。大多數騎兵不管是漢軍或匈奴,皆是在地面之上肉搏,戰場延綿數里之遠。如此種族見的肉搏是慘烈的,隨處可見數人連環擊殺。一漢軍剛一刀剁下匈奴騎兵人頭,還未來得及反應旁邊便突然竄出匈奴人咬上漢軍咽喉,漢軍鮮血從咽喉噴湧而出,掙扎幾次無果後便斷了氣息。匈奴騎兵滿臉是血,表情殘忍的咬著從漢軍吼間咬下的碎肉,還未來得及吐出,長矛便從匈奴身後貫體而出。
如此情形之下,戰場之中幾乎再無神志情形之人,就連呼斯也是殺得眼中全是血絲,見人就看,甚至不分敵我。唯獨姜炎還稍微保持著清醒,策馬望著如此戰場,姜炎竟不知從何下手,如何殲滅匈奴,如何能救下麾下計程車兵。
“駕...”就在姜炎無措時,項敖帶領的大部騎兵終於趕到。見戰場如此情形,項敖並未多說,急速下令所帶騎兵上前支援。
“阿炎、阿靖可好?”項敖趕至姜炎和焦靖面前,擔憂的問道。
“下官無恙,只是有數百隨行的牧民渡河而過,未來得及阻攔,請府君責罰。”姜炎撐著甚是疲累的身軀羞愧的抱拳回答項敖。
“汝二人能攔下此隊匈奴,已是大功,何來罪過。”
“府君所言甚是,姜都尉和焦兵曹乃是大功一件。”徐福在旁同樣安慰道。二人臉色稍有好轉。
“至於逃走數百之人,想來會遠遁西域,對吾大漢亦無太大威脅,不必擔憂。”項敖看著周圍戰場,心中滿是凝重:“還是先收拾當下再說吧。”
三人也未多說,皆是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