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的一句話後,全場靜的落針可聞。
還是老七率先打破平靜,“媽,分家啥意思?不過了?為啥呀?”
他在這個家裡過的滋潤,飯有人做,地有人掃,衣服有人洗,床鋪有人鋪。
真要是分了家,他是第一個“受害者”呀。
其餘人也都瞅著老太太,想從她的表情裡看出個一二三來。
可惜,老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繃著臉的,他們啥都看不出。
“我跟你們爸想過幾天清淨日子。”蘇錦繡給出理由,她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既然偏心會導致將來老無所依,那就趁著這些兒女還沒徹底對她厭煩,提前分開。
以後她不摻和他們小家的事,他們就沒辦法攀半兒。
“媽,那結了婚的分出去,沒結的就算了吧。”老七還想掙扎一下。
他不想單獨過。
“你閉嘴。”蘇錦繡反感地瞪他一眼,掃視了一下在場眾人。
老二兩口子蹲在角落,一聲不吭。
老四靠在門框上,老四媳婦坐了矮板凳,但腰桿挺的很直立。
老五兩口子擠在一張條凳上,低下腦袋眼神交流著什麼。
老八江春梅捧著書本,規矩的坐在蘇錦繡旁邊不遠處。
江少行就在蘇錦繡身側的桌邊,眼神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七被訓斥後,乾脆席地而坐,就靠在蘇錦繡的椅子腿兒上。
“行了,甭廢話,說分家就分家,我還沒七老八十,說話還好使。”
蘇錦繡一錘定音,“家裡東西沒多少,先從大頭兒開始,房子問題。”
房子不可能做到均勻分配,畢竟有堂屋有偏房,不過大差不差,也都不計較。
就按照如今住的,幾個結了婚的原先住哪裡,現在還住哪裡。
老七也沒變,只有老八江春梅變了。
原先她住在東屋,蘇錦繡讓她搬去江衛民之前住的堂屋。
“媽,大哥以後是不回來住了?”老七不懷好意地問。
他自從要手錶皮鞋失敗,只要聽見江衛民被家裡厭棄,他就激動想鼓掌。
“他住宿舍,春梅的房間是他的,以後想回來就住那裡。”蘇錦繡敷衍一句。
隨後,又重新進入主題。
“鍋碗瓢盆沒多餘的,吃飯的碗你們能拿走自己用的,鍋爐子啥的,自己想辦法,原先的廚房可以給你們過度時候用用。”
“家裡沒存款,你們都知道,債倒是不少。”
“外面欠債三千,除了老大自己還一千五,剩下一千五,我跟你爸還,那是我倆借來的。”
“你們都有養老的義務,不養老就是犯罪,所以每個月,除了春梅之外,其他人每一戶都要給我跟你們爸10塊錢,剩下的不管多少,你們自己攢起來。”
說到最後這句,幾個兒子兒媳婦的眼睛都亮堂了。
他們感覺好像多年來渾渾噩噩的生活,忽然出現了一道光,一個個都滿是幹勁兒。
“媽,這是真的?”說話的是老五媳婦。
她激動壞了。
真要是那樣,她家老五每個月賺的工資可是二十七塊,家裡能留十七塊錢生活費!
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嗯。”蘇錦繡沒發脾氣,也沒廢話,繼續說起最後的一個分配,“你們也都看見了,之前在宋家帶回來的東西。”
“樟木箱子多,你們一家一個,寫字檯縫紉機什麼的,你們誰相中了,誰出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