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渝心知肚明,
眼前的這個嬰兒,與他一樣,同為穿越者,名曰笵鹹。
儘管此刻蘇渝心中波濤洶湧,面上卻仍保持著平靜。
畢竟,那個嬰兒可是個精明得如同小鬼一般的人物。
蘇渝沉思片刻,憶起柳嬸家新添孫兒,或許能求得些乳汁。
他輕輕頷首,語氣平淡:“隨我來吧。”
對於這樣的微末之助,蘇渝向來不吝伸出援手,心中暗自思量,或許善行能結善緣。
盲人少年輕聲回應:“嗯。”
隨後,便跟隨蘇渝離去。
柳嬸見是蘇渝來訪,滿心憐愛,忙不迭地從家中摘來鮮果招待。
聽聞蘇渝的來意後,她細細打量起隨行的少年——一位盲人,背上竹簍裡躺著一個嬰兒,手中緊握的鐵釺,想必充當柺杖之用。
柳嬸心頭一酸,這對父子實在惹人同情。
於是,她不僅端出半碗乳汁讓蘇渝帶回溫熱給嬰兒,還額外贈了幾張餅和果子給盲人少年。
少年微微側頭,片刻後輕聲道:“多謝。”
回到蘇渝的住處,他將乳汁溫熱,測試溫度適宜後,遞給了名喚伍竹的少年。
然而,伍竹顯然不擅長餵養嬰兒,生硬地將奶嘴塞入嬰兒口中,差點讓嬰兒窒息。
嬰兒圓睜大眼,求救般望向蘇渝。
蘇渝搖頭苦笑,輕嘆一聲:“還是我來吧。”
伍竹點頭,將嬰兒遞給了蘇渝。
他回想起跛腳人的話,自己確實除了某些事,一無所長,連教笵鹹讀書識字都做不到。
相比之下,這位少年或許都比他強上許多。
蘇渝輕柔地抱起嬰兒笵鹹,將剩餘的乳汁喂他喝下。
笵鹹望向蘇渝,眼中滿是感激。
隨後,他又被放回竹簍,不久便安然入睡。
或許是一路奔波疲憊,或許是餐後睏倦,總之,此刻的他睡得格外香甜。
事實上,這一路,他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睡狀態,伍竹一度誤以為他是餓極了,這才帶著他來到村莊尋求乳汁。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笵鹹並未餓到那般田地,也並非真的睡著。
他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因為剛穿越便遭遇一群人的圍攻,被嚇暈了過去。
蘇渝望著盲人少年和嬰兒,若有所思。
此時正值慶國紀年五十七年,他記得這一年慶國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蓄謀已久的大事件。
慶皇正率軍征討西蠻,司南伯笵建隨軍出征,陳萍萍則被派往北方執行任務。
就連伍竹,也恰好不在京都。
於是,京都郊外的太平別院在流晶河畔遭遇了火災,一群高手趁夜潛入,見人便殺,製造了一起震驚天下的血案。
最終,一位少年僕人帶著小主人,在夜色中殺出重圍。
那位僕人,便是伍竹;而小主人,自然是笵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