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辛氏替楊萱發愁的時候,大舅母迅速地跟張繼商定了婚期,就在四月二十八。
張家在京都置辦了宅院,屆時張家自家人會來京都操辦親事,先把人娶過來,等過年時候再回真定拜見族人。
辛氏一邊感慨辛媛命好,一邊遣散府裡下人。
楊萱悄悄吩咐春桃,“你去椿樹衚衕盡頭那家找蕭大人,就是先前我見過的那個軍士,向他打聽一下現在什麼情勢,咱們家被牽連到何種程度。”
蕭礪應允過救她,不可能言而無信吧。
春桃頂著大太陽去了又回來,“那家裡沒人,我敲了好半天門,沒人應。”
楊萱失望至極,強擠出個笑臉道:“興許去的時候不趕巧,他正在任上也未可知,趕明兒你早起去一趟。”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春桃又去了,仍是沒敲開門。
倒是將隔壁的婦人引了出來,婦人說蕭大人家裡許久沒人住了,這一個多月都不見有人進出。
楊萱僅有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呆愣了好半天,將春桃的賣身契並首飾匣子遞給她,“明兒等入了夜再去一趟,要是再沒人,你也不必回來了,直接找春杏。如果我僥倖活著,你們就是我的指望,如果我活不成,你們可得替我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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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眼淚簌簌地流,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第二天卻是下了雨,春雨淅淅瀝瀝一整天沒有停。
春雨過後,天驟然熱了起來。
蕭礪終是沒有動靜。
而辛媛的嫁期卻是一天天近了。
四月二十六,該是家裡姐妹和閨中好友給辛媛添妝的日子。
楊萱是一定要去的,楊芷卻藉口身子不適,怕把病氣過給辛媛而推脫了。
辛氏準備了一整套赤金頭面和一整套珍珠頭面交給楊萱,“原本是給你留著的,都送給阿媛吧。”
楊萱笑道:“我生得漂亮,不用這些東西也能比過阿媛。”
她今兒穿得喜慶,身上是茜紅色繡著月季花的襖子,襖子腰間捏了褶,將她才見曲線的腰身完全襯托出來,羅裙是月白色的,沿著襴邊繡了一整圈的月季花,花間彩蝶飛舞,極是熱鬧。
淨白的小臉上透著健康的紅潤,嬌美得好像春天枝頭的初初綻開的野山櫻。
這麼漂亮而懂事的女兒!
辛氏心頭一陣酸楚,面上卻不露,笑著將楊萱鬢角碎髮抿了抿,揚聲喚文竹進來。
自打春桃離開,辛氏就讓文竹跟在楊萱身邊伺候。
這次也是文竹跟著楊萱去辛家。
辛氏叮囑道:“讓張奎穩著點趕車,不用著急。也別拘著姑娘,她們想玩什麼就玩吧。”
文竹含笑答應。
從張家提出提前迎娶到現在尚不足一個月,辛媛的嫁妝卻準備得不少,西廂房的炕上地上都是清一色漆著紅漆的箱籠,一隻摞著一隻,擺得滿滿當當,都插不進腳去。
饒是如此,大舅母仍覺得不滿足,唉聲嘆氣地說:“時間太倉促了,什麼都沒置辦齊全。哪像你母親,當年真正是十里紅妝。”
辛媛樂呵呵地說:“娘覺得不夠,以後尋到合適的鋪子,再貼補給我,反正我不嫌銀子沉手,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