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蕭礪終於得著楊萱允親,興奮得說了半夜傻話。
楊萱看天『色』實在太晚不忍讓他來回奔波,也是捨不得他回去被蚊子咬,特許他在炕上歇了一夜。
昨天是例外,兩人總不能沒成親就住一間屋。
好吧,大炕是東次間,床安在東耳房,應該算是兩間,但中間只隔著棉布簾子……
楊萱正『色』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蕭礪立刻認慫,“我聽萱萱的,夜裡睡光床板。”
楊萱忍不住彎起唇角,卻怕被蕭礪瞧見,閃身走到長案前,往硯臺裡注了水,邊研墨邊問:“大人要紙筆是想寫字嗎?”
“嗯,”蕭礪答應著,跟著轉出來,鋪開一張紙,等墨好,提筆寫下,“蕭礪,江西婺源人,願娶楊氏女萱為妻,相依相守矢志不渝。”
楊萱皺眉,“婚書不是這麼寫的,定親文書也不是這樣。”
蕭礪將筆遞給她,“先前你娘不是說,你的親事由你做主,你相中誰就嫁誰?這會兒你相中我了,我去田莊燒給爹孃,稟告他們一聲,讓二老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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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萱眸光有些模糊,定定神,挨著蕭礪那行字寫道:“楊萱,京都人氏,願嫁蕭礪為妻,從今而後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蕭礪吹乾墨,將紙仔細地疊成一條塞進荷包,笑呵呵地說:“萱萱,咱們這算是有了父母之命了,你把生辰八字告訴我,我找人合八字。”
說完另鋪一張紙,把兩人的八字寫在上面。
椿樹衚衕,方氏母女終於醒來了,是被餓醒的。
方靜瞧見桌上銀子,一把抓在手裡,掂了掂,高興地說:“娘,我就說嘛,蕭哥哥肯定會給銀子。他對姓楊的都那麼大方,咱們還曾救過他的命,更應該報答咱們。”
兩角銀子,至少得有一兩半。
方母在屋裡,有氣無力地說:“這是阿礪仁義,換成別人,興許早忘到腦袋後面了。你快去買窗紗回來,再買點菜買些米,晚上說不定阿礪回來吃飯,拿了人家的銀錢不能虧了人家的嘴。”
方靜應一聲,梳洗過,拎著籃子往後面燈市衚衕去。
已是正午,路旁擺攤的早回家吃飯去了,只有樹蔭底下還蹲著兩個人,守著幾把沒精打采的青菜。
方靜上前問過價錢,立刻驚叫起來,“就這麼一把菜,葉子都蔫了,還要兩文錢,搶錢呢?在大興,兩文錢能買一捆兒。”
攤販眼皮不抬一下,“那你去大興買。”
方靜被噎得啞口無言,扒拉來扒拉去,想挑幾根鮮嫩的,誰知道攤販竟然上來了脾氣,把菜往身邊一劃拉,“姑娘別處請,我這菜不賣了。”
“為啥?”
攤販冷笑聲,“誰家的菜能經得起姑娘這樣挑揀法?姑娘買完了,我這幾把菜都沒人要了。”大手一揮,“走吧走吧,我們起早貪黑從農家進的這些菜,伺候不起姑『奶』『奶』。”
方靜氣了個倒仰,沒辦法只能忍氣吞聲地到菜店買。
菜店裡的青菜水靈,價錢卻翻了個番兒,一把菜買四文錢,雞蛋也貴,一文錢一個,不論大小。
要是在大興,一文錢可以買兩隻雞蛋。
方靜忍著肉疼買了兩個雞蛋一把菜,又買了一丈多窗紗,選的最便宜那種,好說歹說讓店家讓出半尺的邊兒;最後買了一斤祿米一斤粟米,一小包鹽巴。
就只這點東西,花了三十多文錢。
一路頂著炎陽逛過來,方靜餓得肚子如擂鼓。
她昨天晚上胡『亂』湊合的,早晨沒起來吃,撐到這會兒已經頭暈眼花了。